让我来行不行?”
李佴咬了下唇,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可以,你来试试吧。”
闻人东也不推脱,待李佴站起来后,直接坐到了她的位置上。一双白的过分的手把铅笔转的行云流水,可她就是迟迟不动笔。李佴也不催她,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闻人东的手上,自然,她看见了藏在袖子下的那串细佛珠。每一颗都包裹着深沉的黑色的外表,黑的发亮,只在珠口处有一丁点零星白色。这真的是佛珠?
“你戴的那是什么?”她问。
“嗯?”闻人东举起手腕晃了晃,一脸恍然大悟。“菩提子,9.9块买的原料,后来没砂纸了就不磨那么多,所以是深黑色的。本来应该是白色或者浅绿的。”她说着还取了下来,放到李佴手中。珠链被她带的久了,外表渡着一层温润的光。
李佴把玩了一下,份量颇重。她还以为这串菩提子对闻人东有什么特殊含义,毕竟如果不是信佛或者喜爱文玩的人,谁会带一串沉甸甸的珠子在手上,又突兀又不好看。
很明显,闻人东都不属于那两类人。难道是因为是她自己打磨制作的,所以才格外爱惜?
看了一会,李佴把菩提子还给她。
闻人东已经开始画眼睛了,如果是李佴动笔,用画龙点睛来形容也不为过。但如果换个人,换成头顶“灵魂画手”标签的闻人东,用画蛇添足才正确。
她画了又涂又画又涂,结果弄的眼球处灰蒙蒙的一片。
“……”闻人东抬起脸来看李佴,一双眼睛满是无辜和生无可恋的神情。
李佴觉得好笑,但她又不敢笑,只好憋着。好在这时,救星来了,一个两人都不认识的女生推开了美术室的门,看到她们时明显愣了一下。
闻人东先反应过来,快手揭下了画板上的素描图,对李佴大大咧咧的笑,随即握住她的一只手臂,说:“走吧,我们去吃早餐。”
李佴还没说话,就被拉走了。路过那女孩时,她还处于愣怔的状态,似乎在回想是不是在某一时刻校园的某个角落见过她们。答案还真不能确定,万一就是有缘呢?
想到此,李佴心情颇好的笑了起来。她倒是笑的开心,刚刚挂了电话的闻人北就只剩无奈了。
“老妈,我都说了,仇叔叔不会骗我们的。你倒好还打电话去问,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担心你姐怎么了,她这次为什么被打你不知道吗?”
“姐不是那样的人。”闻人北再次重申,上次的对话仍历历在目。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妈单单不准老姐谈恋爱,虽说女孩子太早嫁出去是不好,可现在老姐都二十了,怎么说也是大人了,也该有点自由了吧。
“那是因为,我也担心你姐喜欢同性。”当时老妈这样回答道。
“姐怎么了?”
“你看她,穿的像男的,头发短的像男的,说话像男的,走路像男的,就连长相都像你,我不担心才怪!”闻人老妈只要一想起闻人东的背景,就想哭,真的太像男的了。要不是她一手带大闻人东,还真以为自己有两个儿子。
闻人北:“……”不是应该他长的像老姐吗?他突然怀疑,两人会不会在幼时的某一时刻,互换了灵魂?好吧,他们应该是生错了性别,好在他是正常的。老姐,大概也是正常的吧?
从他有记忆开始,老姐就一个人上下学,很少见她和朋友一起玩,周末也只是待在家或者和爸妈一起出去。那时的闻人东活像个小男孩,她再大一点,老妈意识到再这样放养下去会出问题,便开始有意识的转变,从衣服到发型。只是,那性格却再也转不回来了。
别说关系好的男同学,老姐她就连关系好的女同学都没几个。初中的时候老姐迷上了,一头扎进了迷离的绚丽的虚幻世界,开始沉默寡言,上课不听课。高中时,她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开始学画画,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大堆美术方面的书,周末节假日什么的都被她用来研究技巧,虽然不尽人意就是了。
但回顾她的过往,还真没见过她为那个人开心,为那个人痛苦。平时很少上网,电话也只有家人和快递在打。
最后闻人北作出了总结:至少在今天以前,他老姐都是正常的。
以后的事他就不能保证了,万一老姐是个双或者深柜呢。
“我是不是说的很有道理?”闻人老妈没看出他那点小心思,顾自的说,“我怕我再不管管她,她那天给我带一女孩回来,说,这是我女朋友。我,我可受不了。”
闻人北当即回过神来,头一次鼓起勇气来。“可是妈,你别忘了,你从小就是把姐当男孩子养的。先不说她是不是喜欢同性,就算是,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平时彪悍的闻人老妈,这个东北来的女汉子也是头一次语调柔和起来,“所以我更该管管她,阿北,在学校里你要看着点你姐啊。”实际上,在内心深处,她对闻人东有着深深的愧疚。只是她性格使然,闻人东的性格更是一滴不落了遗传了她,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