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季延的身体已经能够自由走动,她每每手臂用力撑着拐杖挪动左腿的时候,季江总会有种想哭的冲动。
上午温暖的阳光照进来,季延撑着拐杖在病房里吃力的挪动。她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似还有些隐隐作痛。
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季延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左腿还是用不上力气,那种感觉让她烦躁的想要发疯。
咬着牙,季延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腿。这样子,还不如没有的好!
胸腔里的怒气越发炙热,烫的快要将她燃尽。猛的甩掉拐杖,金属落地的声音惊起了窗外窗台上的几只啄食的灰雀。
一个踉跄,季延险些跌倒。右腿撑着身体所有的重量,身体慢慢靠到墙壁上,缓缓迈出左脚,放任重量压到左腿上。
“砰!”
季江透过一道小小的门缝,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季延狠狠地摔在地上,她瘦弱的身体贴着冰凉的地板。
季江忍不住抬手想要去推门,还没等她碰到门,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手臂。
希伯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把季江往后扯了扯。
季江怔了一会,复独自抿着唇倚到门边的墙上,手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里。
“啊!”季延用力嘶吼一声,似想要将胸腔里的怒气发泄出来。拳头用力撞击地板,知道手指关节处已经血rou模糊。
她烦躁她愤怒她恨!
季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去的,她只记得自己一次次摔倒,然后一次次爬起来。从最初的愤怒到最后的平静,她用了整整七个月。
这七个月与她爱风情的那七个月截然不同。
一个是恨一个是爱。
季延发誓,必要让伤害她的人生不如死家破人亡!
作者有话要说:
☆、回国
又是一年的盛夏,离别之期又将到来。
季延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目光落在窗外还粘着晨露的草地上。绿色是蓬勃向上的颜色,它代表着生命的顽强。
季江站在她身边,右手轻轻勾住季延的小指。季延收回淡然平静的目光,慢慢闭上了眼睛。
医生的手臂在空气中划着夸张的弧度,白色的纱布被一圈圈解开,尘封的容颜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
季延轻易的听到周围人的轻叹声,她温润的闪着湛蓝色彩的眼眸慢慢睁开。
五官还是一样的立体,那道狰狞可怕的伤疤已经不见。两道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澄澈的如同幽幽湖水一般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若刀锋的嘴唇两角勾着弯弯的弧度。一半的英国血统决定了她的五官注定要比亚洲人的更加立体完美充满美感,温柔的目光迷人而又深邃。
她微笑着,阳光洒在她侧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季江的手指颤抖着触碰到她浓密的眉毛,只一点,便像触电一样退回来。她的容颜那样不真实,Yin柔的五官夹杂着刚毅的棱角,就像上帝降下的天使。
季延反握住季江的手,下一刻,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就将季江全部包裹。季江被她纳入怀中,季延的胸膛里一颗炙热滚烫的心脏在有节奏的跳动。
季江的脸贴着她的胸膛,双臂在她腰间勒得很紧。“季延…”
大手将她散了的发顺着指缝捋到脑后,捧着她的头噙住她的唇瓣,贴在季江腰间的手也用力收紧,让她与自己贴合的毫无缝隙。
季延的掠夺近乎粗暴,她狠狠地汲取着怀中人的所有。季江仰着头,感受季延滚烫的泪水落在自己脸上。
季延喉咙里呜咽着,像小兽一样的绝望而又不甘的悲鸣…
她们拥抱着,索取着,相互慰籍着。却不是相爱的……
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加长林肯里,季延坐的端正。
希伯来抽着雪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Alexis,等下见到威斯敏斯特公爵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是吗?”
季延点点头,“舅舅,我知道。”
窗外风景飞快的往后倒退,季延靠着座位眯起了眼。
第六代威斯敏斯特公爵,杰拉尔德格罗夫纳,也是目前英国第一大家族的主人。他具有极高的商业天分,为人也算正派,可杰拉尔德确实十分好色。
所以,今天去他府上的只有舅舅跟自己……
希伯来这些年在英国不仅仅是凭着自己的打拼有了今天的地位,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格罗夫纳家族的帮助。因为希伯来娶的是杰拉尔德的二女儿艾德温娜。
下了车,现在眼前偌大的别墅门口,季延杵着眉拽了拽有些紧的领口。
彬彬有礼的老管家把两个人让进屋里,奢华瑰丽的客厅里,格罗夫纳已经正襟危坐。
希伯来进门便走到自己妻子身边,季延知道这是舅舅给自己的暗示。她微笑着对艾德温娜弯腰,“您非常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