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她的爱情要来的好些。
也正是季延消失在二楼拐角的一瞬间,季江夺门而出。她踩着油绿的草坪跑到季家花园里唯一一棵海红豆下。季江抱着膝依靠着树干。刀割般的疼痛,如同浪chao般在体内汹涌,伴随着烈火怒张的焚烧,几乎令她瘦弱的身躯破碎。
那一年跟她共同种下这棵海红豆的人已经不属于她,而她也已经将那人越推越远。
柏拉图说过,爱情,只有情,可以使人敢于为所爱的人献出生命;这一点,不但男人能做到,而且女人也能做到。
季延不需要季江献出生命,季江却给了季延更重要的东西。她用季泫想要的换得了季延想要的,而她却可能要背负着季延一生的怨恨。
或许季延会懂,会明白,甚至会原谅。
可这些都不是季江想要的。季江要的是季延的幸福,只要爱的人幸福,自己的痛苦又有什么重要?!
季延站的笔挺,眉宇间皆是傲气。对面的季云天轻声的叹息,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心疼孙辈的老人一样,看着季延的目光里带着怜惜与无奈。
“毁了跟单氏的合约,你知不知道对龙腾的影响有多大?”
嗤笑一声,季延撩了撩额上的发,她湛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光彩,“这不就是你一直所期望的么?我没能力守住我在乎的人,这是我的无能。”
季云天眼里仍是冷淡异常,“现在你已经不是龙腾的总经理了,把你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季泫。”
季延用一种凌然淡漠的目光看着桌上的转让协议,跟没有签字的那一份摆在一起的还有一份已经签好的。怪不得连董事会都不用开,就这样让她让出位子。原来季泫手里已经有超过她百分之五的股份了。
白纸黑字上“季江”两个字再熟悉不过。
“我一直以为在你跟季泫之间,你会是赢家,结果没想到你的目光会是这样短浅。”
季延目光深邃的让人琢磨不透,是讽刺?是嘲弄?还是不屑?“即然这样,那我也没理由拒绝,我签。”
手指关节捏的泛白,黑色的签字笔在白纸上划出季延两个字。
清晰的摔笔声在房间里回荡。季延转身离开了书房,留下季云天一个人待在这间屋子里。没有什么留恋,没有什么不舍,有的只是源源不断的恨意。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没有丝毫削减,反而愈发浓烈。
楼下坐着季丘棽、季丘楚。季延从兜里套出钥匙,手臂一扬把它扔到季丘棽面前,“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在海红豆下找到了那个人。季延远远的站着,此时此刻,夕阳柔和的光亮刚好打在她侧脸上。昏黄的暗影笼罩着她俊朗若仙的轮廓,显得格外耀眼动人。
抬了抬脚,却终是没有迈出去。
季江抱着膝,把头埋在怀里。季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去喊她,是怕自己没办法接受?还是怕看到她满脸泪水的样子?
从口袋里摸出那串相思豆做的手链,将它挂到身边的一株紫薇花上。鲜红若血的红豆在深粉色的紫薇花上尤为显眼。
季延咬着牙离开,她知道自己跟季江不清不楚的关系随时都可能让两人坠入地狱。但是她不知道,季江之所以签下那份转让书就是为了将她从地狱拉回来。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季泫靠在窗边,手里夹着烟。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一半侧脸被黑暗笼罩。
风情看着他的侧脸出身,季泫毕竟跟季延是表兄妹,他们总有几分相像。季泫发觉到风情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至于风情心里想的是谁他再清楚不过。
嘴角斜斜挑起,黑色的眸子闪着璀璨的光亮,“别忘了你有什么人被我握在手里,其实我真的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要替我做事。楚知秋是因为他爱的人被我掌控,你呢?”
他故意顿了顿,看风情没有反应,继续毫不留情的讽刺,“为了一个生而不养的妈,值得么?”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既然我没办法选择,那我只能对不起她。”
季泫轻笑一声,毫不在意此刻紧张的气氛,拽着领结往门口走,“那就打电话。”
季延接到风情的电话时,正被记者一圈一圈的围住,相机铺天盖地而来。苏澈就在她身旁,他尽了最大的努力想带着季延冲出这群人的包围。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两个人只能在人群里拥挤。
各种声音险些淹没了手机铃声,季延皱着眉,脸色很难看。风情熟悉的声音透过冰冷的金属传到她耳朵里。
她说,你过来我这边,我在上次你带我来的那个地方。
天地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光亮,太阳已经在地平线上消失。季延不知道自己撞倒了多少人,身后苏澈的呼喊声,躺在地上的人的咒骂声,她通通都听不到。
耳边呼啸着风声,季延开着车心魂不定。难道所有人都要这样残忍的伤害她,风情…风情……
季泫跟她果然是一路人吗!?
捏着方向盘的手关节泛着白,眼眶却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