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公子,略显单薄娇小的身姿,大概也就十三四岁头顶翡翠简冠,面颜玉白,容颜清秀却无特色,只是那双墨瞳仿佛清澈湖水,宁靜如镜却陡然又琉光四溢妖惑异常像是有一股没来由的力量拉扯着吸引人直坠入那眸子里,他不由得被震得心差点骤然停止跳动。
“……既然使者不答复,湮儿就当是了”话还未落,就见那白衣小公子伸出雪皓般的腕子便抱住那古乐器,掀着袍子轻轻一抖,便席地而坐。
“唔…近些看…这似乎又不像是琵琶……”小公子皱着眉头,指尖轻轻滑过弦。
“湮儿……不要胡来……”躺卧在软塌上的后慵懒的直起身子望向他,微眯着眼轻轻笑着,眼角旁的细细的罂粟花纹妖艳颤动,只是那的神情宠腻多于轻斥。
“宫主,您就让湮儿玩玩么,至于使者大人……”小公子抬着眼,望着那绿藻衣使者莞尔一笑,“大人也不会和我这小人儿一般见识的是么。”
一声轻笑,红衣的弘氰用袖子掩着嘴笑得毫不顾忌,而那自白衣小公子一进门就紧紧温柔追随他的诗楠也不顾礼仪勾着唇笑得沐浴春风。一阵阵细细轻响和笑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顿时一屋子温暖惬意十足。
藻衣使者被那一屋子美男笑迷了魂,半响才红着脸咳了一声,便垂着首算是默认了。
反正,玄国去过上下还找不出能让它发出声响的乐师,更别说是弹奏了,姑且由着他反正也奏不出,这样这后湮宫的宫主也由不得她不去了。他细细的想着遍全身放松了下来,好整以暇的望着席地而坐的少年。
“奇怪……似乎……熟悉得打紧……”一双白莹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古乐器,那白衣小公子勾着嘴唇笑着,半眯着眼,捻起腰带旁的流苏缨络玉佩轻轻的击着拍子,指尖半勾拨弄着弦,轻巧俏皮的合着眼抱着那琵琶样的古乐器虚掩着半张脸,清脆的乐曲在他指尖响起,轻灵婉转,极其动听,似乎有着俏皮的春风瘙着鼻尖弄得心痒痒,白衣小公子垂着眼,堪堪弹到一个极巧媚的花腔儿,一刹那眼波流转,唇边似有若无的微微一笑。
瞬时间一声箫声凌空悠扬而至,诗楠持玉箫徐徐走来,长发披肩垂立在白衣小公子一侧,紫菀衣袂翻飞。不远处霁雪白衣如雪,宛如西天衲子降落凡尘,亦是席地而坐手指搭在古琴上,行云流水般。
一时间仿佛眼前百花齐绽,千红俱现,外面柳絮一般的雪花纷纷滑下,冰凌玉砌一般璀璨莹莹发着光。小公子半掩着脸抬眉看着眼前有些憧愣的绿藻使者,偷偷笑着,轻启唇轻佻的
和着音,故意的有些五音不全,学着后慵懒的往后一倒,便靠在诗楠的身上,说不出的风流轻巧,尽在眉梢眼底。
琴音袅袅,终归于寂。
一首曲子,却没由来得让人从心底欣喜。
后,懒懒从塌下缓缓走近白衣小公子,执起他的手。
他也回握著她。
窗外腊梅迎寒风烂漫绽放
屋里暖意正浓。
“……后湮宫,人才济济,没想到一个年纪尚轻的宠臣亦能弹奏神古乐器,小人告辞。”
藻衣使者挥着袖子带着侍卫极其匆匆的狼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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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儿,你又调皮了……”后的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黑丝缠绕,妖異得令人心驚,指尖一用力,我脸上的人皮面具便滑落了下来。
“哼,谁叫他们伤了诗楠,谁叫他们要把你带走呢。”甜甜的趴在她的腿间,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不过怪了,他们走得时候怎么也不把那啥‘神古乐器’带走啊……后,我是不是很聪明……居然……真的会弹……我以前只会琵琶的……”
她轻轻的笑着,指尖滑进我的发丝,温柔的用鼻尖抵着我的头,满眼都是她魅惑迷人的笑容,她说,“……当然……湮儿以前弹神琶天上天下无人能及……至于这个神琶”她瞥一眼那置放在地上的神古乐器眼眸流转,“……这个神琶本来就不属于玄王,现在总算是物归原主。”
“湮儿……”
嗯?
不属于他难道还会是我的啊,奇怪了,后说的话我都不大懂……我咋不知道我还会弹这劳什子东西,还天上天下无人能及……
“湮儿,今年除夕……湮儿可曾要压岁啊……后把这个神琶送你可好?”她轻轻俯在我耳尖喃喃细语,凉凉的唇还若有似无的触碰着我的耳垂。
呆掉
慌忙推开她,脸红耳赤的缩在软卧角落里。
后低眉笑着心情似乎特别好,也不恼,徐徐起身,走前还不忘用那双摄人心魄的妖媚眸子不怀好意地斜瞥着周围的美男们,望着他们顿时刷白的脸,狐媚地用袖子掩嘴偷笑“湮儿,记住噢……一年才遇一次的压岁可别忘了讨……”
望着后翎迤逦离去的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