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清醒过来已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看了眼天色,心中懊恼,色欲误事。
要不是那两个人讲自己折腾太过,他也不至于此时才清醒。
他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穿上服帖的衣服,人也从地下室被转移到了一处厢房。
沈黎推门而出,就见那小山般的壮汉——似乎是叫阿力,守在门口。
见阿力过来要碰他,沈黎感受了一下体内母蛊的存在,盯着阿力,做出一个停步的手势。
阿力没有理会他,这晨露甚寒,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恐会着凉。
阿力向前又走了一步,瞬间觉得心中悸动,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臣服欲,就像面对蜂后的工蜂一般臣服于自己的女王。
身体比思考更快一步作出了反应,阿力单膝落地,摆出了一个忠诚的姿势。
他迟疑,可随即这种犹豫被突如其来的、巨大而磅礴的满足感瞬间击垮——沈黎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带我离开。’沈黎的指令似乎可以直接直达他的心间。
阿力沉默的应下,站起,弯腰,向抱小孩一样让沈黎坐在他坚实的小臂上,一下就将他抱了起来。
沈黎被吓了一跳,手揽上了阿力发茬极短的脑袋。
看来,执行命令的手段还是子蛊寄生者可以自行选择的。沈黎心想。
不过正好他也觉得腰肢酸软,先出了这院落再说吧。他放松下来,靠在阿力厚实的肩膀上。
阿力一路抱着他来到前厅,中途瞧见的丫鬟奴仆都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不敢看这尊壮硕的身躯,也不知是厌恶还是害怕。
那谢玉麟正端坐在前厅喝茶,瞧见沈黎醒了还挺高兴,见阿力这样抱着他又觉疑惑,开口问道:“阿力,你把他抱过来干嘛?有事?”
他说着,眼睛却牢牢黏在沈黎身上,好像周遭的一切在他的对比之下都失去了色彩。
他心脏突突跳着,觉得有些不对,他闭上眼摇摇头,再睁开时心脏惊悸,一道指令直接打入了他的脑中。
他下意识地想要抗拒,却又想不出为何要抗拒,好像冥冥中有声音告诉他,完成命令就会有甜美的奖励
“对,本少爷也不是强抢民男的人,这就送你回家,咱们来日方长~”
谢玉麟油腔滑调得说着,又叫仆人备好了马车。
阿力将沈黎小心地放进马车里,自己则去当车夫,谢玉麟也跟着挤了进去,贴着沈黎让他觉得舒坦,于是也打着送沈黎回家的名号在马车里对沈黎动手动脚。
沈黎在车厢内打坐,在那富贵少爷摸过来的时候冷冷看他一眼,谢玉麟立马僵住了,乖乖坐着给沈黎拿点心。
突然,马车骤停,拉车的马匹被急促的牵拉马缰而高高扬起前蹄,不安的喷气。
沈黎眼睛猛然睁开,流光闪过,他的丹田已经修复大半,内力涤荡着他的经脉,让他比以往更加耳清目明。
他掀开门帘,见阿力怀里抱着一个惊惶的男孩滚在一旁,远处有几个身穿玄色劲装的人追来,衣角纷飞,沈黎定睛去瞧,竟发现那衣服里绣的,却是魔宫的标志。
那几人奔来,二话不说就向那小孩抓去。
其中一人低声道:“不想惹麻烦就滚远点!”
谁道阿力丝毫不惧,单手抓住那伸来的爪子,一拉一折,那人即刻痛呼倒地。
另外两人见势,抽出腰间的刀同时劈来,刀风凛冽,阿力低头,扫堂腿出,两个刀客登时扑地,极其狼狈。
剩下一人眼看不妙,转身就跑,却被飞来一块石头砸中后脑,没了声息。
沈黎挑眉,这奴隶的功夫委实不错。
不过半晌,阿力就提溜着那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儿过来了。
那小孩儿哭的满脸泪痕,眼中还冒着惊讶与崇拜。他紧紧抱着阿力的大手,嘴里嚷嚷着:“大侠,大侠你收我为徒吧,求求你了!”
沈黎下车,翻了翻那几个突然没了动静的黑衣人,却发现他们均已口吐白沫,中毒而亡。
沈黎皱眉,翻开那几人的衣角,的确是魔宫的标志,绣线也是魔宫特有。
可看他们几人武功平平,却像被豢养的死士一般——被抓便咬破牙中藏着的毒,不给敌人套取消息的机会。
这可不是魔宫的作风——魔宫的每个死士都是从婴儿开始养,忠心耿耿,武功不说深不可测,也绝不是这般无能。
是有人牺牲棋子栽赃魔宫?
可如今魔宫已然陷落,还有泼脏水的必要吗?
如若不是——那就是这些人的确是魔宫的人,被抓自尽则是主人的要求。
那这些人的主人,又想作何?
沈黎面色沉郁,将那衣角撕下,揣进怀里,又把那已经猴上阿力胳膊的小孩儿揪了下来,塞进车厢。
既然是这小孩儿被抓,那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带回去再细细审问。
谢玉麟见那脏猴一般的孩子被扔进来,一脸开了眼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