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睫温存似的笑了一下,
他眼神一凝,意识到兵马元帅上钩了,忙往槐树下跑。
吵到晚上才打起来已经是看在执政在上面坐着的面子上,
如今刚借执政之口和他人透露了一点苗头,就吵成了一团浆糊,
接着是兵马元帅拴在附近一个茶楼下的白马,
小皇帝先看北境,今年蛮人来势汹汹,守将刚稳住阵脚就忙着上折要粮要兵,
摄政王在宫门一开锁后就溜了出去,
新掌权的兵马元帅坚称北境兵力足够,拒不执行,
摄政王带走了被他摔碎的玉佩,锦囊留在小皇帝床头,
心想:搞这么大排场,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谁?
摄政王正发着呆想事情,猝不及防一个臭鞋砸到了面前的桌案上,
其中有一半正往人群最混乱处挤去,
执政已经到了,跪坐在槐树下的主席上低头看一份手书,
又让执政带来的弟子们齐声呼喝,
有专人将论辩记录下来向外转述。
匆匆换了一套不惹眼的绸衣,又上马往西市而去。
槐树在街角长了数百年,
抬头看了眼茶楼上半开的窗户,
摄政王和他遥遥一拱手,找了个角落坐下。
执政批了“可”,到兵马元帅调兵那里又被退了回来,
文人墨客将此树尊称为槐先生,
摄政王抬头和茶楼上的人影对视了片刻,
摄政王赶了个早场,人还没来齐,仆役在铺设坐垫桌案,
小皇帝拿着它发了一会儿呆,低头塞进了枕头底下,
饶是摄政王马术高超,赶到目的地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小皇帝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一整本哭惨的奏折,把几处一看就不实的地方圈了出来,
什么险阻到他嘴里都是纸糊的,
回头看了一眼,又无声地走回来把小皇帝从被子底露出的脚盖上,
把他熏得一个仰倒,从席子上一跃而起。
摄政王靠着龙椅的扶手漫不经心地和小皇帝讲北境的风沙,讲他的金戈铁马,
三四人才能环抱得过来,
摄政王带了人来,都学他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窝着,
一路全靠刷脸过关,
最后京城中闻讯而来的士子书生占据了半个西市,
小皇帝拿朱笔在折子后批:“三句真话七句假话,给你所讨钱粮三分。”
摄政王的变法中有两条绝不能向外人言,
听他喊话都从角落里冒了出来,把还不乖的那几个按倒在地,
那马膘肥体美,浑身没有一根杂毛,正无聊地来回转着头,
小皇帝的上泽军在折子后夹了张纸条说:“元帅因其子表功而被摄政王羞辱暗中嫉恨。”
摄政王名声在外,不多时人群平静下来,
新换了一束,是他自己的,又细又软,还夹了一小把白发,
茶楼上还没有人到,摄政王百无聊赖地收回视线,
他的铜符不知道被小皇帝藏在了哪里,
摄政王抢了执政的位置,
天际刚刚涌出一片金光的时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小皇帝起来的时候又找不到他了。
西市虽然没有杀人的时候热闹,但是行人往来也熙熙攘攘,
看到末尾又忍不住想起了摄政王,
早到的有几个儒生模样的少年,也帮忙摆设纸笔,
摄政王一眼扫过去发现了七八个练家子,
今天休沐,台官往来的脚步也变得慢腾腾的,
刚才扔了鞋的忙着穿鞋,再激动一点把帽子也扔出去的也四处找冠帽,
摄政王没走,他在小皇帝床头守了一夜,
喝道:“武定王岑江令,有贼人图不轨,凡打斗者立趺坐正冠,未止者以胁从论。”
然而报上来的事情仍让人焦头烂额,
睡,不一会儿就真睡着了,
要问于天下才智之士,
摄政王一面听一面在心里想:难于登蜀道慢慢来吧,死在半道上也行,总之是走了一点。
一起扭了胳膊押送到摄政王面前,
在树下辩论问道。
视线从来时看见的几个练家子身上扫过,
剩下几个没反应过来的还呆呆站在原地。
折腾了一会儿才进了王府,
小皇帝知道他吹嘘,但是从来不揭穿他,他就爱看他这样意气风发。
换了衣服去处理朝政。
槐先生下的辩论往往以一场混战告终,
一条是“虚君实相”,一条是“农商并重”,
执政带来的是他昨天被摔在摄政王屁股上奏折的副本,
摄政王和它对视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对着马咽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