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羡慕地想:我也想睡懒觉。
摄政王躺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爬起来,
两三下捯饬好了自己,
接着坐在他的躺椅上晒太阳,
宫人清扫来去了一会儿,
他闭着眼没头没尾地说:“可以开始了。”
小皇帝当天下午就收到了一封从参政台直接递过来的奏折,
参政台建在皇宫南侧,
有七阁六院,分与宰执与六部部堂,
递折子的是陪敬末位的一个年轻执政,
也在小皇帝心里的能吏名单上,
执政奏折上开篇就问:“宗祖立国而平天下,陛下亲政已有五年,治国之策犹拾人牙慧,志安在乎?”
小皇帝把心里名单上的名字一打叉,奏折也一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忿忿不平的想:又一个想变法的,怎么朕看中的人都到了那老流氓碗里?
脸上古波不惊地说:“朕得好好想一想,下去吧。”
晚上折子就被摔在了摄政王屁股上。
摄政王从寝宫翻墙出来,挂在外面的树上掏鸟蛋,
看他的宫人猝不及防让他蹿上了树,
既来不及拦住他,也不敢去搬个搭脚揪他下来
只好七手八脚地在树下围着他,
时令已经快入秋了,窝里连只鸟崽子都没有,只有一手干了的圆蛋蛋,
摄政王皱着脸躲在树上用树叶擦手,
猛地屁股上挨了一下,一低头看见小皇帝举着灯瞪他,
险些脚软从树上掉下来摔个四脚朝天。
他悻悻地从树上爬下去,把手藏在背后,
小皇帝伸手隔空点他鼻子,不知道是气得还是什么,
最后只词穷道:“能耐了你。”
摄政王看了看砸到自己屁股上的折子封皮,
又看了看小皇帝,
嬉皮笑脸道:“下次掏鸟蛋炒给小陛下吃好不好,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小皇帝对自己的童年没有多少印象了,
大概是因为过得太苦不愿意记得,
仅存的记忆基本都和摄政王有点关系,
比如他炒的鸟蛋。
油放得太多,糊了,没加盐,偷得别人家炉灶,
包在油纸里偷偷摸摸给他带过来,
天气应该还挺冷,一半有他胸口余温,一半已经凉透了,
饿极了也许能下咽,然而事后回想起来只想给他一拳头,
小皇帝冷漠地“哦”了一声,
弯腰捡起奏折走了。
摄政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小皇帝走到卧房门前,回身拿着奏折抵他心口,
一字一顿道:“不许抢朕被子。”
摄政王要和他说的是另一件事,话已经到了嘴边,
晕头涨脑地吐了出来:“臣求变,陛下求稳”
小皇帝侧过脸挪开了视线,
摄政王话音转了个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明年开春掏新的鸟蛋给陛下炒了。”
小皇帝不想吃摄政王的炒鸟蛋,但是想看他下厨,
他被一种奇怪的情绪击中了,
沉默片刻,把手里的折子收回去,放他进了卧房。
摄政王是个没心没肺的,进了屋四处找水洗手,
他侧脸对着小皇帝,
小皇帝被美色迷了心窍,
居然觉得只要这老流氓不开口,
便是眉如远山,色相动人了。
摄政王还不知道小皇帝怎么在心里诋毁他的,
他正奋力搓着指甲上一块白点,
好不容易洗干净擦了擦手,刚打算直起身,
把这件糗事若无其事地翻过去,
小皇帝盯着他的背影,接上了他刚才的话,
肃容问:“岑卿为何一定要变法?”
摄政王闻言眼珠滚动了一下,接着抱起了胳膊,
他难得想正经一次,尚且要琢磨一会儿措词,
偏过头问他:“小陛下是想听臣敷衍世人那一套,还是要看臣的心肝,听一听肺腑之言?”
小皇帝说:“肺腑之言。”
摄政王便一屈膝给他跪了下去。
他身上有无数特权,诸如禁宫骑马与面圣不跪,
这是最早封赏下来的两个,
所以不常跪小皇帝,
小皇帝几乎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摄政王沉声道:“臣复京师六年,平天下六年,驱逐蛮夷又六年,其间受人襄助无数,亦得忠义之士不吝生死追随,今臣有权柄,必当有所回报以维系其间情谊,是谓之党同伐异。”
小皇帝手底下保皇一党多为当时逆王祸乱京城时绥靖妥协之人,
国家无序,便夺国家之器以自利,
摄政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