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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岚下班的时候,组长周晨也还没走。两个同样失婚且单身的女人,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周晨笑说:“等我一会儿,跟你一起走。”
周晨这两天脚崴了,平日里严肃冷静的一个人,换上平底鞋一瘸一拐的时候,也颇有些落难的意思。
夏岚过去掺她,周晨却一摆手,“没事。”
“行了,这时候就别逞强了。”
周晨疲倦一笑,伸手按了按太阳xue,“也只有这时候敢放松一下了。”
电梯“叮”一声响,停在一层,夏岚问她,“你怎么回去?”
“搭出租车吧。”
“你住哪儿?要不我送你?”
周晨报了个地址,夏岚说道:“不算特别顺路,不过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说着挽着周晨朝停车场去。
“你这么晚回去不要紧吧?”
夏岚自嘲一笑,“有什么要紧的,家里反正就我一个人。哪天猝死了,说不定还要等邻居闻到臭味了过来给我收尸呢。”
周晨看她一眼,“不会吧,我经常撞见有个年轻的大学生来给你送东西啊。”
夏岚一顿,目光微敛,“他是我朋友的弟弟。”
周晨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小鲜rou。”
夏岚也跟着笑,然而全不如周晨这般坦荡,“他才二十一岁,即便找小鲜rou,也太小了,下不了手。”
夏岚替周晨拉开副驾驶,自己绕去驾驶座上坐好,发动车子驶离公司大楼。夜很深了,从窗口灌进来的夜风带着一股微凉的水汽。
周晨接着方才的话题问道,“那你打算再婚吗?”
“我妈成天在催,催命一样,要遇到合适的,肯定是要再结婚的。”
周晨头靠着车窗,“我却在已经开始做一直单身的打算了。”
“那太困难了,我恐怕做不到。”
周晨笑了笑,“还是单身好,结婚了要Cao心的事情太多。以前想不开,大把的钱投进去讨好公公婆婆,结果还是遭到百般刁难。你说这点钱拿来做什么不好,高兴了找个小鲜rou,长得帅身材好脾气乖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夏岚哈哈大笑,“上回跟一个朋友去了趟崇城戏剧学院,一路走过去尽是行走的荷尔蒙,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周晨笑说,“我这样行,你却不一定。”
夏岚一愣,“为什么?”
“我跟你不一样,”周晨打开车载广播,里面恰巧在放李宗盛的歌,这人不管唱什么歌都透着一股猥琐又亲切的气质,“我是对婚姻和爱情彻底失望的,你还年轻,还留有幻想。”
夏岚笑了笑,“你不过比我大了六岁,这话就有点倚老卖老了。”
周晨摇了摇头,“我是结婚八年离的婚,把婚姻里所有肮脏龌龊委屈全尝了个遍,人都磨得面目全非了,仍是输得尸骨无存。你也是离婚,但归根结底是识人不清,遇到对的人,又是一条好汉。”
夏岚静了一瞬,“你觉得,什么是对的人?”
周晨手肘撑着车窗,静静地想了想,“嗯……这话可说不准,得要你自己去感觉。都是离过婚的人了,什么是对的人,难道你心里还没谱?”
夏岚答不出来。
她以前觉得自己十分拎得清,尤其经过这次离婚以后。在她看来,情爱都是过眼云烟,什么都比不上钱包里的人民币实在。早过了牵个手就能心跳加速的年龄,青春已如蜡烛,倏忽便只剩一截。
可有时候,所谓的理智总能在现实跟前栽一个大跟头。
将周晨送到以后,夏岚拐了弯往自己家开。广播里仍是李宗盛,用一把沧桑的声音唱着“谁又在乎你的梦,谁说你的心思他会懂,谁为你感动……”
下车以后,这旋律还在脑中盘旋,她一边哼一边乘电梯上楼,脚一迈出去电梯,便看见自家门口立着一个人。
黑色t恤,牛仔裤,手里拎着一只塑料袋,似乎是在等他,脸上却又显出一种漫不经心。
夏岚还没开口,谭吉已抬头看过来,“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
“社团刷夜,觉得无聊,顺道过来给你送点夜宵。”
夏岚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袋子,也不开门,“下回别费心了,我减肥,过了八点不吃东西。”
谭吉目光不经意地在她腰上扫了一眼,“只剩一把骨头了,减什么肥?”
夏岚被这一眼看得不自在,下意识伸手挡在身前。距离告白那天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而他仍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
告白那天,是在他去年二十岁生日的时候。
自烧烤认识以后,夏岚同谭吉渐渐熟悉。大约是因为他是如意的弟弟,是以夏岚总觉得有种亲切感,加之这孩子十分的爽利,全没有职场上男人的油滑之气。她知道谭吉要做兼职,给他介绍了好几个薪酬丰厚的家教工作。作为回报,谭吉总要请她吃饭,一来二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