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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你走不了。”
这是条河沟上的桥, 两边都是湍急的河水。叶梓刚想伸手去扯他,却见谢许往后一仰, 在岸边一踏,向后从桥上坠落。
谢许的眼神戏谑又嘲讽, 那短暂的一秒,在暮色中,印在叶梓眼里的谢许竟然在发光。他整个人悬空在冬日黄昏的风里,风衣下摆被风向后卷起,不像坠落, 反倒像在飞翔。
像一只暮色中自由的鸟儿。
那种姿态叶梓曾在另一个人那里见过。
叶梓恍惚想,是谁呢……自由的,无拘无束的, 不被束缚的。也是那短暂的一瞥,让他产生了向往、恋慕,乃至产生的畸形的欲望——他忍不住想,折断这鸟儿的翅膀,会怎么样?
对了,是关卿。
叶梓回神,他走到栏杆边,看着背对河水下落的谢许。
谢许看着他,对他笑着扬了扬手中的U盘,如同宴会时不慌不忙地举杯一样。谢许说了句什么,叶梓看清了他的口型:
“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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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看着谢许消失的位置。
那个玻璃瓶他拿到手里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酱汁,就是一瓶墨水。因为正处于黄昏时段,看起来是黑褐色的。
他面色Yin沉极了。
最后,叶梓收回视线,整了整衣领。他扯了扯嘴角,低声道:
“一个U盘罢了。”
谢许知道他自负,也该知道他谨慎。他向来不会把重要的东西全放在一个U盘里。
把所有的财富放在一个地方、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一个人身上……都是傻事。而他身边执迷不悟的人总是那么多,关卿、谢许、江碌,乃至汪芸,都是傻子。
叶梓摇了摇头,朝车上走。至少现在关卿在他手里。
看到他自己的车的样子,叶梓浑身僵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敞开的后车门,车内空无一人。保时捷的车门被人用钥匙划了好几道划痕,整个车都不成样子了,上面写着——
“傻子。”
幼稚又嚣张,谢许的作风。
叶梓再也压抑不住,他拽下一直忘记摘的眼镜摔在地上。
镜片裂成了好几块,在光下,每一块都反射着叶梓恼羞成怒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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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知名国际心理学论文比赛中,我国的一位研究者的论文斩获一等奖。然而,该研究者关某的论文涉嫌抄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让我们来连线关某的推荐教授……”
“他是个特别特别聪明、有悟性的孩子,也特别努力,当时这个比赛又通知的晚,别的学生也没时间准备——对了,关某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只是旁听了几节课——所以就推荐了他。没想到这孩子不走正道……是,我有错,没仔细看,给心思不正的人钻了空子。”
关卿在嘈杂的声音中睁开眼睛。
他迷迷糊糊听到电视里在讲跟他有关的内容,醒来却听见电视在放天气预报:
“台风海燕预计本周内袭击我市,请各位市民提前做好防护措施,不要在台风天内出行。”
他摇了摇头。
大脑还是一片昏沉,他努力去回想昏过去之前的事情。他在汪教授那里得知了他论文的事情,然后谢清的公司陷入财政危机,他去找谢许、却与谢许发生了争吵,然后……
谢许跟上次一样,再次利用威压伤害了他。
关卿的心霎时凉了。
但他还是有许多细节无法理解。比如,叶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最后谢许在说的是什么,还有,谢许为什么那么反对他考汪教授的研究生?
——“你能不能别那么好。”
谢许仅仅是因为怕他变好,怕他飞的越来越高、怕他离开?
还有,谢许那么浓重的不安全感究竟是哪里来的。谢许隐瞒他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至今千头万绪,他还梳理不出个所以然。
关卿现在正在他自己的家里,应该是叶梓送他回来的,但他不确定。因为叶梓一般都会留小纸条,但这次他找了许久,却没有。关卿拉开窗帘,想透透气,却猛然发现,楼下密密麻麻聚集了一堆人。
那群人举着摄像机、麦克风等器材,是一群记者。
关卿一怔。
这时有人敲他的门,大喊:“请问关卿先生是住这儿吗?您涉嫌抄袭的事情可以给个说法吗?”
不应该啊,关卿整个人都慌了,他从没见过这个阵仗。
心理学只是个小众的研究方向,这个奖虽然含金量大,抄袭的确严重,但民众的反应也不应该这么大,甚至出动了这么多主流媒体。要么是有人在幕后推动,要么是……
关卿手心出汗,翻了翻微博。
果然,谢许转发了那条抄袭吃瓜的微博,说:“没人帮他发声,我来。首先声明,关卿绝对没有任何抄袭行为.另外,我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而不是站在爱人的角度,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