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为什么?”
比起宣晟的暴躁,夜长寒倒是异常冷静,“报仇”
宣晟执剑的手微微抖了一抖,“那你就勾结鲁国,给龙渊下毒?”
大风将雨水吹进了夜长寒的眼中,眼眸微微闪了闪,“是”
“夜长寒”
宣晟大喊一声,随即只听‘噗嗤’,是剑刺骨rou的声音。
殷红的血顺着剑刃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将地上晕染成鲜红一片。
夜长寒望着他,忽的笑了笑,嘴角一动,猩红的血ye就顺着嘴角源源不断流出,看起来有些温柔又有些妖魅。
他想起了二十年前,也是像今晚一样的大雨夜,他跌跌撞撞的往树林里面跑,不知跑了多久,只知道前头已经是悬崖了才停了下来,他跌坐在地上,甚至不敢低头看,因为衣裳上灿红一片,全是鲜血,那是他的母亲和哥哥的。
他抬头看着高空的月亮,冰冷的暴雨淋下,他不知道脸上流下的是泪还是雨,但他知道他要报仇。
他在悬崖边坐了一晚上,那日是冬至,是一年夜最长的一日,特别寒冷,所以他给自己取名夜长寒,就是要记住那天的仇恨。
宣晟看着夜长寒的模样,心中憋屈至极,“解药呢?”
夜长寒上前一步,剑刃深入骨rou,宣晟大惊,连忙拔出了剑,顿时温热的血喷洒而出,像是除夕那夜的烟花,溅了宣晟满身。
夜长寒望着宣晟脸上的殷红,手指微动,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动作,他输了。
宣晟伸手去抓夜长寒,却从暗处跳出了几个黑衣人,攻势凌厉的朝宣晟刺了去。
宣晟挥剑去挡,又有黑衣人从暗处跳了出来,将已经站不住的夜长寒扛着走了。
宣晟眼看着夜长寒被带走,心中气急,长喝一声,雄浑凌厉的剑气四散而出,几个人黑衣人顿时就吐了血,却还是紧紧的拖住宣晟。
冰凉的剑刃闪着寒冷的光,片刻之后,几个黑衣人悉数倒了地,雨停了,风止了,寂静的夜只剩屋檐的滴水声。
宣晟看着地上的猩红的血ye,目眦俱裂的的大喊了一声,“夜长寒”
偌大的声音只惊起了小巷中的一只黑猫,一闪而过又没入了黑暗。
轻微的欲三丝并不致命,却醒不过来,只是坊间将龙渊中毒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刚刚才安定下来的民心,又开始乱了,不过好在龙司来了,这一消息又稍稍安定了民心。
大元帅顾驿得知龙司前来,亲自来请,大梁战神的威名足以振奋军心。
龙司披挂去了前线,宣晟依旧在金山找解药。
宣晟在龙渊的床前守了三日,看他一直昏睡,又急又慌,脑子乱成一锅粥,根本没法静下心来想办法,派出去找夜长寒的人依旧没有消息。
宣晟甚至不知道夜长寒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这天,王虚实进来,看着一脸苍白,胡子拉碴的宣晟,实在不忍心,“既然欲三丝是沈家的东西,不如去问问沈儒?”
宣晟闻言猛一抬头,起身就往外走,叫人备了马,匆匆往降娄赶去。
王虚实看着宣晟急促的背影,虽然他不想沈儒掺和进来,但如今也只能祈祷沈儒真的有办法。
宣晟刚出城,便有一封信刺入了客栈中,段空灵的房内,段空灵吓了一跳,小心的信取下来看了。
只见上面画了一幅画,是一株植物,纤细柔弱,长长的绿色长叶,只是开出的花乃是红青蓝三色,丝状的花朵就像是曼殊沙华一般。
段空灵看着画中标注的欲三丝,心中大惊,略一踌躇,随即取了纸笔写了一封信,一封辞别信。
段空灵骑马出了义城,料峭的春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想起了小时候曾在黄金蟒身旁看见的奇异的花,他觉得很是奇特,便问了母亲。
母亲告诉他,那是小黄泉花,长在蛇窝,有剧毒,万不能碰。
原来小黄泉花就是欲三丝,欲三丝是沈家独有,陵阳山庄怎么会有?
段空灵想不明白,只是信上说欲三丝的毒只有欲三丝能解,无论是不是真的,他也必须去试一试。
五天后,宣晟赶到草玄山斋的时候,空灵缥缈的云雾中,沈儒正在溪边赏柳,微凉的春风吹起嫩绿的柳条,放佛碧浪翻空,翩翩公子半散着发,身旁的小老虎乖乖的趴着,美得像一幅画。
沈儒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清逸的朝他笑了笑,“小齐?你怎么来了?”
宣晟心中着急,直接问道:“乐闲,你会解欲三丝的毒吗?”
沈儒蹙眉看了他一会儿,没有答话。
宣晟看得心一沉,“你不会?还是不想帮忙?”
沈儒笑道:“不是,你有事我自然愿意帮忙,我只是看你的模样有些惊讶,出什么事了?”
宣晟听他愿意帮忙,连忙推着他的轮椅就往外走,“路途遥远,咱们先走,事情我路上在解释给你听”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