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都凉了下去。
“怀羽,那小巴的死……是不是,是不是……”这样艰难的话,小皇帝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而那边怀羽,却开了口:“是的,巴雅尔的确是死在我的手下。”
小皇帝猛吸了一口冷气,颤抖着问:“那么流夜,流夜是不是也已经……”
想问的话,已经完全问不出口,小皇帝捂着耳朵蹲下身去。他现在什么都不要听。不去听,流夜,就还有可能活着。不去听,一切,就可以当作根本就没有发生。
然而下一刻身体却被抱起。几乎本能地小皇帝猛地挣脱开怀羽的怀抱。
面对小皇帝的疏远,那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怔怔的,双眼无焦距地望着小皇帝,安静得诡异。小皇帝看着他,在他以为怀羽就要一直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却露出了一抹淡淡的,仿佛就要消失般的笑容。浓黑的眼眸幽暗而不可测:“如你所想,事实就是这样……”
事实,不是这样的。巴雅尔死时的自己已经亲眼看到了小皇帝那满是悲伤的一双眼,自己,又怎么可能再让这个人承受一遍同样的痛苦?可是,就算此时自己说没有杀死流夜,至少,他不会死,这个人,还会信么?
怀羽低着头,安静地站着。周身静静散发着哀伤而绝望的气息,象是一个默默承受一切伤疼的孤兽,脆弱却不容别人亲近。
可是对于怀羽此刻的悲伤,小皇帝却全然不知。他只知道,流夜死了,死在眼前的这个人手下。
谁能来告诉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递给自己一把剑,然后,将眼前这个人砍死?小皇帝无力地轻笑。小巴走了,如今流夜也走了,皇兄,这辈子自己也不可能再遇到了。周围的人,一个一个相继而去。也好,这样,至少可以做到了无牵挂。
而面前的这个人……
小皇帝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良久,淡淡地说了句:“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语气中,没有一丝情绪。没有恨,没有怒,可是,那语气中的苍白与淡漠却更加令怀羽心寒。怀羽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小皇帝,小皇帝却已经转身离去。
小小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这盛夏的夕阳中。怀羽知道,就在这一刻,有些东西已经永久地,随着那抹小小的身影一同离去了。
时光一点点地向前推移,小皇帝和风无痕也一路朝北走着。这样,又走了半个月。
这段时间里,一直平安无事。只是小皇帝,却越发的安静了下去。每每出门,都不忘在头上戴一顶帽子,黑色的头纱垂下来,将整张脸都遮住。
而对于小皇帝的安静,风无痕只是偶尔会出神地看一眼身旁异常安静的人,并未再有任何动作。
就这样,药师谷渐渐地近了。
踏进药师谷的一刻,纵是小皇帝都不禁怔住。即使是隔着黑色的面纱,依然震惊于眼前惊人的美景。山谷间百花齐放,青山如诗,溪水如画。美得,仿似人间仙境。
然而更令小皇帝震惊的,是在那万花丛间,如诗的景色中,一人身着白衣,负手而立。站在这仙境般的景色中,仿似谪仙降临。
仿佛有所感应般地,那人回头看了过来。一双狭长的眸子在看到山谷入口处的人,也是一惊,怔怔地看着那两人。
小皇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流夜,流夜他并没有死!眼前的这个,他几乎可以百分百地确定这就是流夜!然而,就在自己几乎要将帽子甩掉,冲到他身边时,整个身子却僵住。
他不能这样做。风无痕,就在自己的身边……
然而这边小皇帝犹豫着,那边流夜却静静地走了过来。走到两人身前,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眼前戴着面纱的人,然后视线移向身旁的那人。微抿了唇,仿佛犹豫了半晌,才挣扎着开了口,然而一开口,小皇帝整个人再次惊住。
流夜对风无痕说的那句话,竟然是:“哥。”
当恶魔生病了……
流夜的一声“哥”成功地使小皇帝惊在原地,脑子霎时一片空白。
可就在这时,身旁的无痕却无声地倒了下去。小皇帝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地上那人此时脸色苍白,嘴唇已是刺目的暗紫色。算一算,已经是赤炎掌发作的期限了。然而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小皇帝却只是怔怔地站着,呆呆地看着那人因为痛苦而皱起的眉头。
看着风无痕就这样在眼前倒下去,流夜连忙走上前将无痕扶在了怀里。看到风无痕苍白的脸色,流夜也是一惊。抬头看着身旁站着的小皇帝:“他怎么了?”
然而片刻,那个蒙着面纱的人却未给出半分回应。流夜厉声重新问了一遍,小皇帝才回过神来,未答。而是蹲下身,拉开无痕的衣襟。苍白的皮肤衬着暗紫色的掌印,分外的夺目。
流夜脸色顿时一变,不可置信地问:“赤炎掌?”
小皇帝点头。流夜眉头轻皱,从怀中掏出个药瓶倒了粒药丸给无痕服了。然后准备扶无痕起身,看到身旁那人还是呆呆地蹲在一旁,神色更是不悦:“还愣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