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怀疑他究竟有没有从那里面得到温暖,至少就他所了解的,吸血鬼比较容易从新鲜的血ye中获得力量。
[那是因为在你白天沈睡的期间,我做了一些事。]
波斯亚似乎在思考,他额前的头发掉了下来,在他漂亮而英气勃发的脸上飘荡。
[是的,你做了一些事。]德古拉笑了起来,他迅速地切割牛排,然後将它们送进嘴里,这就好象一个平常的餐会,他跟波斯亚是一对好朋友,他们聊天,并因为某些事情而发笑。
但事实并非如此,德古拉会那样笑是因为他知道波斯亚在他沈睡期间都做了什麽。
他到厨房找了一根足够粗和直的圆木,当著厨娘的面削尖一头,然後波斯亚去了地下室。
在那里,他看到一副巨大的棺材,那棺材十分美丽,漆黑发光,干净整洁得没有灰尘。他推开盖子,当然德古拉如世上所有吸血鬼一样躺在棺材里,他睡得显然很熟,事实上他看上去就是在睡觉,与普通人不同的只是他宽阔而坚实的胸膛并没有起伏。
波斯亚注意到德古拉微翘的嘴唇──它们看起来很有特色,颜色十分红润,这红色就好象人们用舌头舔过嘴唇後一样,带著一些水的光泽,但人类的嘴唇不会如此,它们普遍来说在睡眠时应当是干燥的,即使同样柔软。
波斯亚隐约感觉到一些甜蜜的诡异,这种甜蜜并不存在於空气中,但它的确存在,从德古拉的嘴唇上冒出来,它缓慢地升腾著,并且进入他的鼻腔,然後从那里的细小洞xue爬入人的脑里──那些违背教廷的信仰而研究尸体的医生们──他们多数喋喋不休又很讨厌,但他们的理论让波斯亚觉得那种甜蜜缓慢地渗透进他的脑内的过程是如此清晰,它身躯柔软,甚至带著一些懒散的味道,这就好象进入睡眠之前的德古拉。那男人闭起深红的眼睛,从长而卷的黑色睫毛缝隙里看他,菲薄的嘴唇讥诮地弯曲向上形成弧度,随後将波斯亚丢在客厅里。
[我要去休息,这一夜让我有一些劳累,波斯亚.霍克先生,明天晚上我将有兴趣探索关於你的事,但不是现在,我要到我的棺材中去──但愿你不会介意那被我放在城堡地下室的卧床。]
德古拉的话让他在白天顺利地找到他的躯体,但波斯亚必须努力地摆脱与他的脑叶纠缠不清的甜蜜──他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他觉得有些茫然而无可掌握,但它却坚定地抓住他,不容许他逃避。
波斯亚察觉到这种感觉因德古拉而起。
[你企图诱惑我,可恶的妖物,我现在就会结束这一切,包括你让我所感觉到的。]
波斯亚从棺材边缘爬起来──他不自觉地渐渐靠近德古拉的卧床,并且在近处端详吸血鬼伯爵的面孔,在这过程中他把下颌放在了冰冷的木头边上。
随後他拿起铁锤,将削好的木桩对准伯爵的心脏,那东西拨开了伯爵的衬衣,让他看见紧绷绷的胸肌,而在边缘处甚至有一些浅薄的褐红色ru晕露了出来。
[该死的……]
波斯亚喘息著,用力地砸下铁锤……
……
[你显然在地下室做了一些事,如果那让你觉得安心的话,我会非常高兴。]
德古拉吃下最後一块牛排。然後他解下餐巾擦著嘴角。
他看起来是那样地令人难以讨厌,波斯亚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内心中充满对德古拉的憎恶,但事实上德古拉除了用银子弹回报了容易激动的迪西神父外他并没有亲手杀掉任何人,他甚至一直在整个过程中显得很绅士──如果不在意他侮辱神与教廷的部分的话,但谁又能说他的侮辱没有理由呢?毕竟他是个堕落者!他只是做了他应当做的事。
波斯亚觉得那种甜蜜的感觉又开始袭来,他的脑袋开始有一些糊涂,不过他认为自己还能控制。
[我明明将木桩钉入了你的心脏。]
波斯亚开始有一些困惑!他在厨房寻觅适用的木头时发现了很多大蒜,因此他猜想这名始祖并不害怕那有异样刺激性气味的植物,但他确实地在钉木桩的过程中感受到德古拉的身体,木桩一开始突破柔韧的肌肤就让他感觉到一些阻力,但很快它被钉了进去,大量的鲜红的血ye从伤口里冒了出来,木桩则越发深入,在经过肋骨的时候,波斯亚听到了骨头与木桩摩擦的吱吱声──德古拉在他面前沈入从自己身上流出的血所形成的绛红血池,他面孔苍白,嘴唇上失去了红润,当他的脸开始渐渐在血水中消失,波斯亚感觉到心灵舒畅却微微地疼痛。
那种疼痛在他的心里的某一点上出现,就好象一根针刺进他的手指。
他忽略那种痛楚,解决掉吸血鬼伯爵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他并没有高兴多久,当晚餐时候,太阳刚刚落山,波斯亚发现德古拉安然地出现在他面前,就在这长桌的对面,面前还放著餐酒与喷香的牛排。
[这只是一个游戏,我只是希望你能亲自来做这游戏而已,你很放松地参与进来了不是吗?波斯亚,我只是想对你证明教廷是如何欺骗你的──他们让你来杀一个永远不会死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