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搔搔头，「那你加油。」
我无奈地说，「你错了，她使唤我从来不手软，这堆就是今天要出的团购单。」
我把剪刀一丢，往後躺在地板上，大叫道，「不管啦！这些线头看得我头昏眼花的，根本剪不完！我是回来放暑假的耶！每次都这样安排一堆工作给我，又没有打工费??」
妈每天都会印一张货单给我们，代表上面写的单今天之内一定要出完。
「哇！这一单就有六十几件耶！那其他的??」
我板起脸，「不要以为一杯饮料就可以打发我，我们明明是约上上礼拜的。」
我就忘了自己还在跟他吵架，拉着他到处看，走到一半终於想起哪里不对劲了，回头发现他笑着看着我。
我摇摇头，剪着童装上的线头，越剪越烦躁。
小绿姊其实和我没差多少岁，只是二十岁就生了nv儿，男友跑了，大学读不下去，没学历，又要带小孩，也找不到好工作，因缘际会之下到妈的工作室工作。她动作快又细心，妈给的待遇自然也不错，一做就是三年多，久而久之她就成了除了妈以外最资深的人了。
小绿姊敲着键盘回覆讯息，「说真的，你最近怎麽啦？都回来几个礼拜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有事可以说啊。」
「净滩？你们系这麽有ai心啊？」
「哈哈哈哈！」我们俩爆笑，想到里头的人又赶紧摀住嘴巴。
「不是我们系，是别系的学长拉我们去的。」
「纪念品不买吗？我已经买了一个，你看。」他拿当初我在宣传网页上看到的限量钥匙圈在我眼前晃，「还生气吗？」
「那也不错啊！你知道吗？我前几天在fb滑到一个影片，是一只海gui鼻子里cha了一根x1管，cha得好深好深，有人拿钳子要把它夹出来，他们原本以为是寄生虫之类的卡在牠的鼻子里，没想到拉出来之後发现居然是一根x1管！」她皱起眉头，「那只海gui在x1管拉出来的过程中表情很痛苦，还一直流血，我看得都快心疼si了，没想到人类制造的垃圾流到海里那麽恐怖，所以真的要开始用环保餐具，你们去净滩捡捡垃圾也好啦。
我常常把我们之间发生的琐事告诉他，从刚开始他总是句点我，到後来的无话不谈，吃饭时他会先问我想吃什麽、总是记着我喜欢喝的饮料口味、生理期时会接我上下课，就算打工再累，只要我的一通电话他也会马上出现。
小绿姊看我自放假回家就闷闷不乐的，便问道：「怎麽啦？心情不好？跟男友吵架了？」
这样谁还生气得起来。
甩甩头，把那段记忆甩掉，我重新拿起剪刀和线头奋战，回答：「没事啦！就是下个礼拜被同学拉去净滩有点烦。」
「其他的也要出。」
「老板又叫你今天把这堆出完啊？」她指着在我身旁堆成一座小山的衣服，「你妈只是跟你开玩笑啦！这一堆今天哪检查的完？更别说出货了，她货单给你了吗？拿给我看看。」
「嘘！嘘！」小绿姊赶紧打断我，眼神飘向妈紧闭的房门，此时的她正在床上补眠呢，「小心被你妈听见，又要被臭骂一顿。」
「纪念品不买吗？我已经买了一个，你看。」他拿当初我在宣传网页上看到的限量钥匙圈在我眼前晃，「还生气吗？」
我收拾行李回家，暑期订购量大，只要我放假，妈就会自动把我当成免费的小帮手，检货、包货、出货，这些事情在旁边从小看到大，基本上都会了，整个工作室只有我和一个正职小帮手小绿姊，以及一个偶尔来打工的高中生，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
现在想起来和他吵架我好像从来没赢过，几句话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总是这样，不道歉，却能投其所好抓住你的弱点，特别是看见他的笑，我就生不起气来。
一开始小绿姊听说是我先主动示好本来表示不赞同，她说这样nv生的价值会被对方压低，就像她，明明是渣男先追她的，交往时期再甜蜜，闹出人命还不是先跑在说吗。後来听完柳绍禹的种种之後，她对他赞不绝口，表示这种顾家孝顺又细心的男生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不用别人提醒，柳邵禹的好我最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他的好，当这样一个人说他再也不想看到你??
以前我倒是常常和小绿姊讲关於柳绍禹的事情，她说她的前男友是个烂人，交往时没对她多好，知道她怀孕後夹着尾巴就跑了，所以她特别知道渣男的特徵，要帮我监定男朋友。
「展览不好看吗？」
我故意不看他，「是好看啊。」
我故意不看他，「是好看啊。」
这样谁还生气得起来。
我们异口同声学妈的语气说，「你平常钱都是谁给的啊？」
现在想起来和他吵架我好像从来没赢过，几句话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总是这样，不道歉，却能投其所好抓住你的弱点，特别是看见他的笑，我就生不起气来。
「展览不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