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拜堂?
这道低沉男声响起,青黛掀开红盖头的动作顿时停顿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掀开盖头。
她来不及细细反应,就被那手带出了花轿。红盖头底下的视线立即从狭窄的骄子变换成光亮的地面。
而烛火旁的梨花椅上,正坐着一个人。他头戴描金帽,身着玄se刺金的曳撒,面如上好白玉般无半点瑕疵,长眉入鬓,眼帘微微下阖,眸子深邃,容se沉静而淡漠。
只见房中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烛火散发出来的橙h光线。
“夫人何必心急?”
没成想,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声音不似普通太监般粗哑,略显低沉,端凝如玉,其中还带着几分压迫感,“李公公还是多担心自己罢。”
说罢,便转头吩咐下人,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来人,送客!”
东厂的人没有将她丢弃荒野?
青黛听着秦肆的声音有些出神,是个年轻男人?竟然只是一个年轻男人,就扰得朝廷大乱,恼怒太后到发狂的地步?
可她现在哪里有心情管其他事。
只是她明面上不能这么说,青黛假意柔下面se,轻声道:“奴婢早就听闻督主聪慧过人,能文能武,悉心辅佐朝廷政事,是位好大人。奴婢自然是欣赏您的。”
可太监娶亲,本就是个笑话,哪里有拜父母拜天地的道理?
李公公被将了一军,吹胡子瞪眼着摆驾离去。
秦肆眼中带着一gu自然地倨傲,看人时总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y沉沉道:“你可是自愿嫁与本督?”
青黛心一惊,这李公公原本就是与秦肆是si对头,李公公借着娶亲一事羞辱了秦肆一番,只怕为人y险的秦肆是不会就此放过他的。
“夫人何必心急?”
青黛一怔,这是秦肆的手?怎这般年轻?
青黛被晾在房内许久,却无人来访。思来想去,便想借着无人的机会打量一下这个房间。刚掀起盖头的一角,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祝厂公早生贵子。”李公公似乎是故意要惹得秦肆不快,掐着嗓子yyan怪气道:“哎哟哟瞧我这嘴,秦厂公是何等身份,怎么会有子嗣呢?”
那手的主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手往前动了一分,像是在催促着她。
秦肆闻言颇为疑惑地哦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此后便无后言。青黛等了半晌,听不到后半句,便小心翼翼地抬着眸
他不出声时,几乎与黑暗融为一t,气势宏大,沉重地压迫着她,喘不过气来。只有那隐隐绰绰的烛光映在那张y柔俊美的脸上,平增了几分不可多得的暖意。
青黛脸se微变,立即重新盖上红盖头,将自己的手覆在那只玉手之上,只感觉触感微凉,亦如秦肆本人那般冷酷。
周围的环境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青黛颇为紧张惧怕,无意识地抓紧了那只手。而秦肆似乎是忍让到了极点,现已做足了戏份,便随即撇开了她。
青黛倒是不担心这厂公秦肆能在床事中对她如何,毕竟他没有能够作案的工具。且秦肆刚才就表现出他对她的厌恶了。
掀开了红骄子的纱帘,随之停在入口处。
但她仍旧安不了心,几乎坐立不安。一个人静悄悄地坐在床中软垫上,却半分不觉得舒适,不时轻微地扭动着身子,企图让身t变得不那么僵y。
只可惜这nv人,他留不得!
青黛面上隐隐现出难堪之意,却也不敢再与秦肆有肢t接触,便顺势垂下手臂。这时只听得一个尖着公鸭嗓的声音,“既然秦厂督抱得美人归,咱家可就先回去复命了。”
那大手肤se白皙,手背隐有彰显着力量的青筋,指甲g净,手指纤长,指腹处约有薄茧。
没想到传闻中位高权重、恶贯满盈的东厂厂公秦肆竟生得这般若仙人的皮相,青黛错愕到身形骤然一顿,只看那么一眼,随即便垂下眸子来,低声道:“奴婢见过督主。”
青黛窥不见其人,只能借着那只牵着自己的大手引力前行,上了台阶,入了门槛。而这门槛之上,便是写着龙飞凤舞地“东厂督府”牌匾。
这声音,青黛是识得的,此人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李公公。
她倒是有个好身段。
如今她已经是赶鸭子上架,伸脖子是一刀,不伸也是一刀。现如今只能等着拜堂成亲后,让她好好冷静下罢。
青黛心中带着惧意,对秦肆有着本能的抗拒,自然是不愿嫁与他的。若不是太后一道旨意下来,她哪会在这担惊受怕?
此时他正凝眉敛目的看她,眼前nv子凤冠霞帔,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吉利的鸳鸯石榴图案。缀着米粒儿似的金流苏坠遮了她面容。拦腰束以流云纱苏刺绣腰带,恰到好处的g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腰身。
没成想,这行程里根本没有拜堂这道程序,新娘子径直被送到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