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更担心了。祁不砚却抱她进榻:“我乏了,你陪我睡会儿。”贺岁安明白他这是不想让她胡思乱想,而他在天冷时也是嗜睡的,贺岁安随他抱自己进榻。祁不砚呼吸变平缓。他似是睡着了。睡不着的贺岁安轻轻地坐起来,看了祁不砚半晌,又情不自禁地往关上的窗户看,她真的有可能会通过这场雪回到现代么?“你在看什么?”祁不砚不知何时睁了眼,出声问她。贺岁安忽然扑到他怀里。不想忍住日后再说了,情绪一上来就想哭,毫无征兆。她呜呜地哭起:“我好像要回家了,似乎跟雪有关,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回,什么时候会回,而、而且,我既开心,又很难过。”祁不砚坐起来,手微紧绷,贺岁安终究是发觉了。他抬起贺岁安的脸,擦去她眼泪:“为什么开心,又为什么难过。”贺岁安哽咽:“开心是因为能回到我父母的身边。”她看他。眼睛红红的。贺岁安望着他为自己擦泪,很难过,她从心道:“难过是因为要离开你,我舍不得你……”祁不砚见她眼泪越擦越多,也不擦了,干脆低头吻去:“好,我知道了,但你这几天还是先遮住眼,答应我,贺岁安。”贺岁安说好。祁不砚亲上她唇角可怎么办呢,他不想放手,还有,拉着她一起死的Yin暗想法愈演愈烈。祁不砚握住贺岁安的后颈,舌尖撬开她唇齿,加深了这个吻。贺岁安,若你要离开,不如就同我一起死吧。他们在房间待了有半个时辰左右,贺岁安跟祁不砚说自己要去找蒋雪晚。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想早点完成这件事。贺岁安的性子有时很慢,但有时又很急,更别提此事是一桩大事,她总记挂着,想办成它。祁不砚答应带她去。他亲手为贺岁安蒙上遮眼的绸带,娴熟地牵住她出去。蒋雪晚在谢府。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谢府。谢府离他们住的宅子不算远,贺岁安想走着去。晚间的长安城一样热闹,蒙了层绸带的她也能感应到光影变幻,听到吆喝买卖声。不过谢府建在偏僻处,他们越过大街便走进幽静的青石板道了,一路上,她没怎么被雪淋到。因为祁不砚拿了伞挡雪。贺岁安被雪淋到是没事的,不会看到父母,但祁不砚还是要持伞,她也就安分待在伞下。到了谢府门前,他们拾阶而上,贺岁安走得并不快,祁不砚也放慢步伐,上去后,他抬手叩了下门。谢府不像大户人家有小厮站着看门,只有两头石狮子。朱伯迈着老寒腿过来开门,纳闷是谁在晚上过来。谢温峤在长安没什么朋友,同朝为官的同僚也很少来找他,谢府是一贯冷清。“来了。”朱伯苍老的声音在门后面响起,随即拉开了门。贺岁安开门见山道:“请问蒋姑娘还在您府上么?我们现在有急事,今晚就想见见她。”朱伯认得他们。不久前就是他们将走丢了的蒋雪晚送回来的,似还跟他家公子有过几面之缘。朱伯忙侧身给他们进来:“在的,两位随我来。”他们一进去就遇见了处理完公务后出房透气的谢温峤。谢温峤站住。他问:“你们这是?”朱伯替他们回答了:“这两位是来找蒋姑娘的,说是有急事。”又道,“公子,我给你准备了羹汤,待会儿你记得喝。”贺岁安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祁不砚看了一眼谢温峤。谢温峤的视线掠过祁不砚、贺岁安,他听说他们昨日成婚了。贺岁安是从公主府里出嫁的,不少人对此诸多议论,他也就知道了。他没再管:“嗯。”他们既不是来找自己的,谢温峤是不会管太多,他正在为刘衍一事头疼,最近查到卫城之事确实跟刘衍有关,想整理证据面圣。朱伯领贺岁安、祁不砚越过谢温峤,往后院去。
时辰还不晚,蒋雪晚尚未休息,听闻贺岁安来找自己,忙不迭放下手中的东西,出门见她。蒋雪晚面露惊喜笑意道:“贺姑娘,祁公子。”朱伯识相退下。客人要谈事,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别在这里久待了。住在蒋雪晚隔壁房间的蒋松微听到动静也出来,他见二人在此,略感疑惑:他们怎的来了?不等他开口问,贺岁安直说来意,还问他们能否进房一聊。蒋雪晚与蒋松微默契对视一眼,顿时心知她这是有重要的事找他们。蒋雪晚推开门,迎他们进去:“自是可以的。”几人前后进房。蒋松微望着蒙住眼的贺岁安欲言又止,在他目光下,祁不砚缓缓摘掉她的绸带,露出一双完好无损的眼睛,瞧着也能视物。祁不砚似很好心地解释一句:“她看不得雪。”贺岁安默认他的解释。蒋雪晚找椅子给他们坐下。蒋松微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他们为何来找蒋雪晚了。贺岁安不拐弯抹角,将在来的路上便准备好的说辞跟倒豆似的全说了出来。祁不砚在烛火下专注地看着贺岁安,属于她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入耳中,他心弦微动了下。贺岁安说完了。他提盏给她倒杯水。蒋雪晚神色发生改变,许久才道:“不瞒你们说,我们目前也查到了此事与刘衍有关,就是没找到能定罪的证据,不过我……”不过她也认定了是刘衍,还想过偷偷去刺杀他。蒋松微语气凝重:“你们今夜来找我们,想必不只是要告诉我们,刘衍此人做过什么吧。”“没错。”没怎么说过话的祁不砚笑道:“我们今夜来找你们是为了另一桩事,我们想杀了刘衍。”蒋雪晚、蒋松微面面相觑,产生共同疑问:他们能和刘衍扯上什么关系,竟想杀了刘衍,还有,他们怎会知道卫城被灭真相的。但无论他们是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