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爱的小斧头被糟蹋成这样,江鸳心痛地掐住人中防止自己晕厥过去,含着泪说:“没关系,斧头不重要,人回来就行。”“师娘这个多少钱,我赔给您。”顾煜唯唯诺诺地说。“不用赔,我有的是斧头。”江鸳哭得梨花带雨,接过斧头和麻袋,重新把斧头宝贝一样装好,黯然地离去。就这样,只有江鸳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夏知秋看到江鸳一个人抱着麻袋目光呆滞坐在火堆旁痛哭流涕,连忙坐在她身边问:“我从没见你哭得这么伤心过,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江鸳抽抽搭搭从麻袋里掏出两把可怜的斧头。夏知秋憋笑:“顾煜拿它砍狼了?”江鸳委屈地点头。夏知秋憋不住笑:“哈哈……这斧头……噗哈哈……笑死我了……”江鸳哭得更伤心了。“不就是个斧头嘛,本宫富甲天下,再给你买一把不就好了,你尽管说,管他是镶金的,镶银的,嵌玉的,还是缀着南海明珠的,我都给你买来。”夏知秋细声细语地安慰江鸳,用自己的帕子给她拭泪。“殿下不懂……这是殿下送给鸳儿的顾煜抱着胳膊环在胸前,远远看着夏知秋和江鸳腻歪,心想原来凶悍的师傅也会有被拿捏的一天。顾煜挠挠头,转身进了萧灼华的毡房。萧灼华方才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高热还未退,气息一深一浅睡得不安稳,皱着眉头像是在做噩梦一样,神情紧张又疲惫。侍女端着一碗汤药,舀起一勺送到萧灼华口中,药汁却从他嘴边流下,一点都喂不进去。“我来吧。”顾煜从侍女手中端过药碗,摆手示意她出去。侍女看到这就是把王爷抱回来的俊俏将军,抬手捂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红着脸跑出去。
顾煜坐在小炕边的椅子上,伸手摸摸萧灼华滚烫的额头,抚平他眉心的褶皱。萧灼华被他檀香味的信香包裹着,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昏黄的烛光都难掩萧灼华脸色的苍白憔悴,额角的伤口覆了白布,倦上眉梢头,病容黄花瘦。顾煜光是看着都心疼不已,想着这样脆弱单薄的身板,仿佛微风轻轻一吹都会被折断,怎么消受得了塞北的雨冷风寒。可就是这样一个病弱的男人,用受过重伤的宫腔为他孕育子嗣,拖着一副病躯给两军传递契约,为了他手持弓刀在鲁日特造反,逞强带兵陪着他四处征战颠簸,走了很长的山路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只为放一支暗箭保护他。“傻得可以。”顾煜嘴上说着,内心愧疚又自责。顾煜看着手中的药碗犹豫一下,尝一口试试温度。苦死人了。顾煜皱着眉想。但顾煜还是忍住对药的抗拒,含一口在嘴里,俯身撬开萧灼华的唇齿,把药汁缓缓渡进去。萧灼华的唇瓣软得像刚出炉的温热糖糕,甜果般细腻的舌尖因为高热有些微微发烫,让顾煜有些心痒,渡完一口药还流连着不舍得离去,在萧灼华的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萧灼华仍是紧闭着双眼,蹙眉无意识地轻哼几声,总算能将汤药咽下。顾煜喂完一碗汤药,苦得怀疑人生。他想起萧灼华喝药时候若无其事一口闷的样子,才发觉药哪有不苦的,只是萧灼华故作坚强罢了。侍女回来时端着一个银制托盘,托盘上是冒着热气的白巾和一盏牛ru。望着顾煜手中空空如也的药碗,侍女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再也按耐不住上扬的嘴角。“王爷昏迷几天滴水不进,不喝点牛ru垫垫肚子,腹中胎儿会受不住的。”侍女红着脸说。“知道了,你在牛ru里多放些糖。”顾煜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内心因为又可以嘴对嘴地占媳妇便宜而狂喜。顾煜看着侍女放糖的手激动得颤抖,然后捂着嘴匆匆跑出去,疑惑地心想这姑娘的嘴怕不是有毛病。一盏牛ru渡进去,萧灼华的面色红润了许多,清俊的样貌配上柔和淡然的神情,仿佛奇人雕琢的瓷偶般Jing致无暇。顾煜伸手,将萧灼华唇角的nai渍拭去。就在顾煜考虑要不要再偷偷亲他一会儿的时候,方才还沉沉昏迷的人,此刻突然迷迷糊糊转醒。顾煜惊慌地对上萧灼华的眉眼弯弯,只一瞬,心中的荒山訇然生长出幽绿的深林,有顽皮的小鹿在繁花嫩叶间乱撞。顾煜假装若无其事地缩回手,尴尬地咳嗽一声,偏头避开萧灼华如春风般柔软的目光。“挺甜的,谢谢你啊。”萧灼华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气息虚弱地轻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