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霄单刀直入,他回京来 “青州还有别的消息么?”似乎没听到后面那句,陆寒霄缓缓攥紧手中的宣纸,脸色越发沉重。陆蒙轻轻摇头,“只此一封。”他疑惑道:“王爷,青州并无我们的兵马,那里能出什么事端?”青州是前往遂州的必经之地,陆蒙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封急报并非公事,而是一封家书。因为当年的一些龃龉,陆寒霄对宁家人始终淡淡,这些年也只是维持面子上的礼数。但他知道宁家父子对宁锦婳的重要性,所以他刚得到消息时便派遣亲卫暗中护送,保他们一路平安。宁国公只是轻伤,他岳父英武强悍,一点小伤不算什么,可是大舅兄……无所踪。这倒是不好说了。他凝眸沉思许久,最终提笔回信,上书:“加派人手,速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世人皆道宁府大公子匪然君子,如琢如磨。要不是陆寒霄在他手底下吃了太多闷亏,也险些被那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给骗过去。宁重远就一个妹妹,从小如珠似宝地宠着,他意属的妹夫是家世清白的霍小公子,奈何女大不中留,偏偏婳婳就看中这个滇南来的蛮子,幸好陆寒霄争气,在大殿上求得一纸赐婚,得以抱得美人归。在此之前,对这个觊觎自己宝贝妹妹的人,宁重远手下从不留情,陆寒霄反而要顾及小青梅的面子,做事束手束脚,过了一段相当憋屈的日子。这也是后来为什么,在宁锦婳嫁入世子府后,他有意无意隔断她和宁国公府的联系。在他的观念里,宁府那些人都是拆散他跟婳婳的恶棍,棒打鸳鸯,着实可恶!即使到了现在,陆寒霄对宁重远依然忌惮,不知道他勾唇一笑,肚子里又憋出什么坏水。这次要不是宁国公受了伤,他还以为是他大舅兄金蝉脱壳的计谋。总之,这样一个人,陆寒霄有七分把握他没事。这次是意外?亦或被哪路人马劫了去?他思虑片刻,在纸上银钩铁划、一字一句地做好布置,滋源来自企鹅群要而无要死要死幺儿整理最后折起来绑在信鸽腿上,打开窗子,让它扑棱扑棱飞出去。此事告一段落,下首的陆蒙和络腮胡正凝神等待主子的下一步指示,比如宫里舒太妃的传信,或者姜姬的具体安排,谁成想等了半天,上方传来陆寒霄略显犹疑的声音。“你们……家中怎么样?”“……”看着两位属下懵懂的神情,陆寒霄干咳一声,面容颇有些不自在。“看你们的年岁,应当早已娶妻生子,家中是何情形?可否妻贤子孝,和和美美?”两人对视一眼,压下心头的异样,陆蒙如实道:“属下父母康健,妻子贤惠持家,前段日子刚给属下添了一个男丁。长子也到了识字的年纪,一切……都很好。”“哦?”陆寒霄仿佛来了兴趣,追问道:“你与令夫人呢,你们关系如何?”“……”陆蒙硬着头皮答道:“我们自然……自然是鹣鲽情深。”陆寒霄瞬间坐直了身体,黑沉的眼眸里泛起一抹Jing光。看着僵直的下属,他眸光一转,笑道:“不要紧张,本王只是想同你请教一番,你如实道来,说的好了,有赏。”“实不相瞒——”陆寒霄轻叹一口气,语气十分无奈,“本王与王妃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其情谊深厚,非寻常夫妻所能比也。”“但因为一些琐事,我们之间生了嫌隙,她对我有怨,本王有口难言,无法辨白。”“王妃如今终日郁郁寡欢,我想让她展颜一笑,不知诸位有何良策啊?”……两个虬髯大汉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有一日会和英明神武的王爷在书房谈论这种问题。陆蒙麦色的脸都憋红了,愣是蹦不出一个字。一片寂静中,络腮胡颤抖着声音开口。“王爷。”他挠挠脑袋,直愣愣道:“您是不是惹王妃生气了,要讨好王妃啊。”陆蒙忍不住打断他,“胡说什么!王爷,他是个直性子,您别放在心上——”“无妨。”陆寒霄神色坦然,“这么说也没错,我想讨她的欢心,两位若有妙计,本王重重有赏。”此言一出,两个下属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古怪。自古夫为妻纲,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做丈夫的有错,为人妻的,也不能跟夫君置气啊!大丈夫身在世间,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不顾脸面去讨好女子呢!要是一般男人,必定会遭人嘲讽,有辱威名。
可问出这句话的人偏偏是陆寒霄,是带着他们在滇南杀出一条血路的王爷主子。这世上跟他大声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几个,他……他竟然还是个痴情种?想着王爷在战场上手起刀落,勇武非凡,背后竟然小心翼翼讨好妻子?作为忠心的下属,两人一时都有些恍惚。络腮胡咽了口吐沫,道:“这还不简单,我家婆娘最喜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属下每月把月俸给她的时候,她笑得合不拢嘴。”陆寒霄淡道:“金银俗物,王妃不缺。”如果婳婳这么好讨好,他也不至于走投无路,问到下属头上。“那……对了!我家婆娘还稀罕我儿子,牙都没长齐,叫一声‘娘’,她能乐呵半天……”陆蒙余光一扫,瞥见陆寒霄唇角微敛,似乎不太高兴。他忙出声解围,“属下倒不不认为如此。”“世上千人千面,王妃娘娘自幼尊贵,世子又孝顺懂事……这些凡夫俗子之乐,估计无法打动娘娘。”陆寒霄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沉声道:“那依你之见,什么样的宝物才能让王妃一展欢颜?”陆蒙垂眸,把问题又抛了出去,“这要问王爷了。”“如王爷所言,您与王妃娘娘青梅竹马,想必是最了解对方的人。您仔细想想,王妃在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