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啪!”熙和郡主捂着脸,仿佛此时才如梦初醒一般。祖母居然打她了!自从她进京以来,无论做了什么事,祖母都不曾喝斥过她,更别说是打了。而今祖母不仅打她了,还像是看仇人一样地看着她。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胡说的,你不能听信她的话,她没有证据,我有玉……有玉佩……呜呜……”长公主一把将她手中的玉佩压过去,死死攥在掌心。正是因为这块玉佩,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才让她的孙女有苦难言,有家不能回。她好悔,好恨哪!“你说,这玉佩你是怎么得到的?”“这玉佩就是我的,就是我……真的是您的孙女啊,您若是不……熙和郡主忽然想起什么事,眼睛四处搜寻,忽地一亮。“舅父,你快告诉祖母,我就是她的亲孙女,我就是她的亲孙女!”她看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那人温文尔雅气度不凡,正是鲁国公世子温华。当年是温华确认了她的身份,所以她才能名正言顺地被认回来。如果她的身份存疑,那么温华……温华此时正疑惑地看着她,一时皱眉一时犹豫。过了一会儿,温华上前,对景元帝道:“陛下,臣当年之所以确认她的身份,依据的就是她手上的玉佩。”众人哗然。不是说温世子是唯一见过定远侯之女的人吗?景元帝皱起眉头,问道:“温爱卿,当年你去月城接她们母女,难道未曾见过吗?”“臣只见到了妹妹温容,见到她时,她已经……臣从未说过自己见过那孩子,当年一见到那玉佩便以为错不了,谁能想到居然有人鱼目混珠!”有人恍然想起,当年他还真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为何那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见过那孩子的人呢?他转过头,看向谢姝,“孩子,你说你是我那可怜的外甥女,那当年你去哪了?”这个声音……谢姝的心间,此时已是狂风巨浪。【萧翎,你快帮我听听,他在想什么?你帮我听清楚一些,一个字都不要错过。】“月城出事的前两日,我在外面玩耍时被人蒙着帕子弄晕。等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已出了月城,那个拍花子的人说要把我卖去关外换个大价钱……快到月城时,乾门关破了,那人忙着逃命顾不上我,我就逃了……我跟在一群逃难的人后面,看到一家有两个女儿的人家,便跟在他们后面。”说这些话时,谢姝看似目光在看苏家人,实则是越过苏家人看向萧翎。萧翎朝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他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吗?】萧翎的手动了一下。竟然什么都听不见!谢姝惊疑着,继续往下说。“我记得自己又饿又累,好像快要死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那家人的二女儿说要扒了我的衣服自己穿,她过来扒我衣服时发现了我身上的玉佩,然后她就把玉佩拿走了。我病了一场之后忘了所有的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谢家的女儿,直到我又见到了他们,才慢慢想起以前的事。”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谁不道一声Yin差阳错造化弄人。“温世子。”这时一道厚重的声音响起,“上回是姜尚义之死,这一次是真假郡主之乱,因为你的武断,错把乱贼当忠良,害得姜尚义蒙冤十三年。因为你的轻信,乱认鱼目为珍珠,致使真正的霍家女流落在外十三载。两桩弥天大错,难道真是巧合吗?”“章相是怀疑我有不可告人的用意?天地良心,我之所以误会姜尚义,是因为亲眼看到他杀了王岳。众所周知王岳是定远侯的亲信,而姜尚义又不曾为自己辩驳半句,还疯了似的要杀我。那般情形之下,换成是你,你该如何?定远侯夫人是我的亲妹妹,我快马加鞭去接她们娘俩回京,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她的尸首。我比谁都希望自己的外甥女能找回来,所以心情急切了些。看到那块玉佩之后,便以为是老天爷怜悯,又怎么会多想?”这样的解释,姜瑜不信。因为这位温世子的误会,他的父亲成了乱臣贼子。因为这位温世子的一时不察,小人Jing的身份被别人取代。他们之所以一个能沉冤得雪,一个能身世大白,全都仰仗于萧世子的帮忙。他更知道萧世子会帮他,全都是因为小人Jing。他下意识看向谢姝,谢姝也正好朝他看来。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深意。小人Jing也不信!谢姝确实不信温华的说辞,同时对温华这个人有了更清楚的认知:此人心机城府之深,绝非一般人。温华又道:“何况真假还未辨出,此时下定论尚且为时过早。”熙和郡主听到这话,一口咬定,“舅父,我是真的,我才是真的!这全是她的一面之词,她还是没有证据!她说她是,那她就是吗?他们说了这么多,都是空口无凭,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来的证据,分明就是在骗人!”因为她的质问,殿中出现短暂的静默。众人皆是同问,证据呢?就算人证齐全,所有的事情也能串在一起,可又有谁能保证这一次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有胎记就好了。”有人感慨道。多少走丢或是被拐的孩子能找回来,凭的就是与哪个长辈相似的长相和身上的胎记。如果长相不像哪个长辈,身上又没有胎记,时隔多年谁敢确定是不是认错了人。“陛下。”长公主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孙女没有胎记,所以才会被人冒名顶替,“臣妹相信,她就是娇娇!”“祖……”熙和郡主刚想喊,被长公主刀子般的眼神一看,立马将熟悉的称呼咽了下去,当下哭了起来。“她是假的,她就是假……们为什么不信我?”她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