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元母接了个电话,又要因公司的事出国,短暂的相聚也就这样结束。在别墅门口目送养父母离开,看着汽车尾灯逐渐消失在黑夜中,元夏至神情有些恍惚。
天气有些冷了,元夏至拢了拢衣服,没看旁边的元铭,转身便往回走。旁边的人冷笑一声:“越来越目中无人了,哥哥。”
元夏至没有搭话,沉默着走回别墅,元铭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无话。
元铭的房间在元夏至楼下,可元夏至上了楼梯,仍能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皱了皱眉,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身后。
跟在他身后上楼的少年抬起头,两人隔着几级台阶对视,明亮的灯光下,少年桀骜不驯的眉眼帅气逼人。
元夏至抿抿唇,没说话,继续往楼上走,那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也一直没有消失。
拜池则逢所赐,元夏至对身后的脚步声极度敏感,他实在忍受不了,站住了脚,身后的人却没有刹住车,重重和他撞到了一起,与此同时,元铭的呼吸从他后耳边擦过,那热度让元夏至肩膀缩了一下,受惊的小动物一般快速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有些恼怒地瞪向元铭。
少年的眼眸似乎带着笑意,更多的是玩味:“哥哥,怎么不走了?”
元夏至这才开口:“你的房间不在楼上。”
“我的家,我想去哪就去哪。”
元夏至抿抿唇,没再争辩,而是快走两步去开房间的门,只是他刚将门打开个缝隙,就有只手从他身后伸过来将门按上。
将门关上后那只手也没有离开,而是就这样将他困在胸膛和墙壁间。元夏至放下手,平静道:“你想干什么?”
“哥哥,”少年的声音从他侧后方响起:“真的不和我争了?”
元夏至淡淡‘嗯’了一声。
“池则逢倒是有办法,让你这么听话。他许了你什么?”
元夏至扯扯嘴角,对着墙面露出一个酸涩的苦笑来,哑声道:“你可以去问他。”
“你怕我知道?我……”少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少年猛然退后一大步,声音骤然拉高,带着十足的怒意道:“真是恶心死了,赶紧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不然就滚出元家,我们元家不留废物。”
元夏至愣了一下,元铭已带着怒火转身大步下了楼梯。
元夏至进了房间,看了眼穿衣镜,这才看见自己颈后有枚刺目的吻痕。
他摸了摸后颈,已经在不记得是谁留下的了,也无所谓——不外乎就那几个人,有时候,他连带走他的是其中的谁都不在意。反正无论是谁,目的都只是要做那种恶心的事。
手机提示音突然接连响起,元夏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池则逢、权相言、辛恒分别给他发了条消息。
权相言:。
池则逢发了一张只有下半身的露骨色情照,照片的人对着镜头大张着双腿,股沟上糊得满是精液,屁股里还插着油亮的按摩棒,勃起的性器正在射精。
看到照片,元夏至心脏抽紧了一下,赶紧关掉对话框,点开其他的消息。
辛恒:小夏至,明早想吃什么?还有,把你班的课表发我一下。
元夏至放下手机,他躺到床上,陷进柔软的被褥中,默默闭上眼睛。周围很安静,他脑中却被纷乱的思绪塞满。
半晌,他按亮手机,犹豫着,给权相言回了一个相同的句号。
黑暗中,他静静地看着发光的屏幕中,自己发出去的那个句号。
夏至:。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池则逢的名字在屏幕上明晃晃的跳跃着。
元夏至咬住唇,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按了接通。
电话那边声音很嘈杂,像是身在在什么场所里,充斥着啤酒的碰杯声与欢笑声。池则逢悦耳的声线在其中便显得十分动听起来:“喂。”
元夏至轻吸了口气,压低声音,说:“喂。”
池则逢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见没,辛恒被你害得正在喝酒呢。”
元夏至怔怔地‘啊’了一声。
“我们三个打赌,看你会先回谁的消息,输的两个人喝酒。”碰杯声中,那好听的声音轻道:“没想到,还以为你会回辛恒呢,他发的消息最讨巧。”
元夏至怔了怔,心口慢慢酸涩起来,他低声问:“权相言也在吗?”
池则逢讥讽嗤笑一声。接着,手机被另一个人抢走,清朗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小夏至,明天我可要找你讨回来呢。我想想,怎么折磨你才好呢?唔,新买的蜡烛好像到了……”
元夏至后背发麻,打断对方,平静道:“无所谓。”
“哈,”那声音开心道:“那我可不客气了。来,小夏至,也跟今天的赢家说两句。”
手机那边响起摩擦声,像是手机被硬塞进了谁手中,很奇怪的是,电话那边明明很吵,充斥着嘈杂的音乐,元夏至却觉得,自己能清楚听到那个人的呼吸声。
可电话那边的人只是沉默,并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