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俩的孩子,唉,不管兰卿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即将来到世上的小王子或者小郡主,总归是姓李的。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趁着各处的人还没有起来,她一溜烟跑到自己原来跟蕙合住的屋子,咚咚咚地三两下把她敲起来。等她打开门,柯绿华闪身进去,对着满脸惊讶的蕙抖颤着道:“我累了一个晚上,,我能不能借你的被褥,在我原来的上睡一会儿?”
蕙看她嘴唇发青,浑身哆嗦成一团,顾不上多问,帮着柯绿华把衣服脱下来,扶着她上了自己的道:“你睡这里,还热乎着呢。我也该起来了,我去烧些热水,你放心睡吧。”
柯绿华很感激蕙的不多话,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找借口,解释自己这样冒失莽撞的行为。热气扑着冷身子,她打了几个喷嚏,朦胧中似乎蕙喂了自己好多热水,她终受冻,内外熬煎,这般胡思乱想最耗人心血,此时心头一暖,终于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她梦见野马川畔苍龙自冰冷的川水里把自己捞起来,她冷得浑身僵硬,他火热的大手不停地在她凉凉的肌肤上摩挲,渐渐地她不冷了,不冷了之后她想起来自己有多爱他,而他竟然就在自己怀里,我可真傻,她在梦里叹息,他就在这里,我为什没好好地亲他啊?她亲啊,亲啊,一边亲一边流泪,不想流泪,偏偏流个不停,听着山洞外随着风雨吹来的金戈铁马之声,她在梦里焦急万分,她们带着兵马来抢苍龙了?温身一人,我抢不过的,她无奈地看到自己怀里的苍龙站起来,只淡淡一笑,挺直高贵的身姿毫无留恋地转身,上马而去。
她想喊他,却发不出声音,看着他越走越远,就要炕到了,她心头又急又恸,立时惊醒。
怔怔地坐在上,看着油纸窗外耀目的一片白,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耳朵根处凉凉的,她伸手一抹,竟然满脸的泪水。想着梦里苍龙的绝情,自己的无奈,虽然明知道是梦,就着这寂无人声的时刻,还是扑倒在被褥里,哭个肝肠寸断。
哭了一会儿,她听见外面似乎隐隐地真有铠甲铮铮的声音,她梦里的金戈铁马,赫然出现在这只有人和太监才能进出的内府中!
她心头一跳,难道秀菱的孩祖的福气大,就在其降生的这天,苍龙回来了?她跳下,快速穿好衣服,打开门,雪仍在下,齐膝深的积雪让她举步艰难,沿着下等仆人的青砖平房跌跌撞撞地向声音来处跑,等到终于能看见庭院时,她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呆在当地。
雪中,平时开阔的后府里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兵士,赤青的铠甲,长刀、厚楯、强弓、弩箭、方槊,森然林立,足有二三百人。在这些兵士的前面,是十个执着团扇的青衣,团扇下一辆三马所拉的高车好似刚刚停住,御者下来,金的脚踏放在雪地上,有八个侍者将一条金地毯顺着脚踏铺开,柯绿华沿着地毯所铺的方向看上去,其尾端是到了秀菱的寝楼门前。
不管这车里的人是谁,她都知道一定不是李昶,他那样的子,这般繁琐的礼数和排场跟他最不相宜,虽然他出身至尊至贵,可在她心里,苍龙似乎仍是当初二人亡命天涯时的那个粗鲁汉子。
若他一直是那个粗鲁的汉子,而不要半途变成什么王子,该有多好!
果然,内侍掀起马车帘子,一个三十上下身形略矮的男子走下来,下颏微须,体态丰肥,这男子下荔并不前行,而是躬身侍立,车上又下来一个年过半百的子,朱红的大氅披金戴玉,龙凤冠口吐二十四粒明珠,搭在她额头,人如玉,看似极为娇柔,但顾盼之间,威仪天生,让人目光不敢与之相接。
柯绿华想起昨天那太一真人的话,此时见了这二人这般排场,知道是燕王正和燕王世子李旭到了。
一左一右两个青衣撑起伞,姜和李旭站在马车下,苍龙府里的人并没有想到她母子二人竟亲自前来,此时黑压压地自各房里跑出来,跪倒在秀菱门前台阶下。
“我听真人说昶的宅第出了太多稀奇事,心里不放心,拉着旭过来看看。既然屋子里的人在生孩子,咱们别进去打扰,就在这里说吧。”姜的声音和煦轻柔,听在人耳里,极为舒服。
那金大总管听了,忙爬起来,把最近发生的古怪统统说了一遍。
姜待他说完,点点头道:“此事可大可小。昶是上军统领,若被那些无知无识的刁民听了这样怪谈,利用起来,搅乱民心,恐怕会坏了王爷的大事。”
姜的话刚落,方才跑去请了姜氏母子的那个太一真人抢上来道:“娘娘这话说得极是!三王子府上闹鬼现蛇,非为他故,只因三王子殿下久在外头,家中无主,就如大厦无梁,船行无舵,那些魑魅魍魉,少了贵人镇压就共起为妖。这天下事就怕有心人作怪,现在王爷的大军停在江北,隆冬已至,一时不会兴兵,何不就让三王子殿下回家一趟?”
姜微微沉yin,方对着金大总管道:“让书记修书一封,给昶说说家里的这些事,回不回来让他自己定吧。”说到这里,抬手指着自己身后几百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对身边一直不作声的李旭道:“让这些人四下散开,到各个殿里看看,若是有什么可疑的,咱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