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了?
孙果拿了纸和笔进到练习室,往地上一趴,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笔。小腿自然地翘起来,一边来回晃着一边在纸上沙沙写着。
“书桌上应该有本,这个要带着。书柜从下往上数第二栏,那几本没拆封的朱川凑人的我也要,还有伊坂幸太郎的,就在朱川凑人旁边,四本没拆封的。然后再旁边有个盒子里,写着x、y啊悲剧什么的那个,也帮我拿来。劳lun斯·布洛克的也拿过来吧,就是黑色书皮儿那几本。”
“还有吗?”
“嗯,等我想想。对了,床头那几本诗集都带上,我把名字都给你写在纸上。”孙果摇着手上的纸,“哎,算了,你还是帮我把书柜从下往上数第二栏的书都拿上吧。千万别拿成其他格儿的了。我衣柜里有个箱子,特别结实,装书最好了。”
孙果将写好的字条递给木树,冲他抱歉地笑笑,“我也不知道咱俩什么时候能换回来,所以,就一次多拿点儿。”
木树看看纸条,又看看孙果,“你这是搬书还是搬家。”
孙果将一脸谄媚的笑进行到底,双手合十放在唇边,“拜托拜托,我知道你是好人。”
木树伸出一根指头怼着孙果的额头,往后一推,“不要用我的脸做那样的表情,想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练习室。
“谢谢!”身后传来孙果的声音。
木树拎着一箱书回到公寓时,脑子里反复只有一个质疑的声音——自己好好的明星做不成,怎么就沦为了搬书匠?带着几分怨气进了屋,最近只要孙果在家,一进屋首先听到的总是练习室传来的音乐声,现在屋里却安安静静,木树有些意外。
一束微光从书房透出来,孙果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面前的电脑还开着,word写了半页:“人生是一场表演,社会是一个舞台,美国社会学家戈夫曼曾经这样说过。对于普通人而言,唯一的舞台便足够让大家手忙脚乱,但艺人呢,总是不会嫌舞台太多的……”
木树点了保存,不打算看下去,他其实有些好奇,在孙果眼里自己是什么样子,但又觉得,这份好奇没有意义。做了六年艺人,对待舆论他学会的应对方式是不听、不看。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以为这样,就不会有伤害。
隐约听见有声响,孙果眯着的眼睛撑开半条缝儿,“嘿,回来啦。”一个挺身坐起来,冲着木树就是一个开怀的笑脸。
“睡傻啦?笑什么。”
“刚才做梦,梦见我爸给我端了道松鼠桂鱼上桌,我还纳闷这道菜他从来没做好过,哈哈哈,果然是做梦呢。”
“你要的书。”木树指指脚下的箱子。刚才的一肚子怨气,好像也被孙果的笑笑没了。她现在是既要完成自己的mv还要应付公司的写稿任务,这样一对比,木树觉得自己搬搬书,也没什么可抱怨。
“太谢谢了!没碰见西雅他们吧?”
“没有,我去的时候屋里没人。”
“万幸万幸,要碰见了还真不好解释。明明说出差的人,却回去搬了一箱子书。”孙果一边说着一边利索地打开箱子。“暂时用用你书柜,不介意吧。”
“随便,反正也是空着。”木树侧身,给孙果挪出位置。整面墙的书柜,除了中间几格中放了签名篮球和七零八落的奖杯外,其他都是空着的。
木树试图想了想,却怎么也记不起当初为何要设计这间书房了,或许只因为房间太多,住的人却太少?
“你知道吗?我此生一大心愿就是买个大房子,然后弄一个超级大的书房,一面墙放满推理,一面墙只放文学作品,左边是博尔赫斯、右边是岛田庄司,怎么样。”
“那么喜欢推理?”
“嗯,喜欢。喜欢那些聪明又正直的人。你看这些侦探啊,从福尔摩斯起,不管是波洛、雷恩还是御手洗洁,没有一个人是正常人,性格古怪得要命,行为更是。但总结起来呢,他们其实都有个共同点,就是聪明又正直,就连伊坂幸太郎里的主角们,都很正直呢,不过可能他们自己不太认同这一点。”
木树双手抱在胸前,靠在书桌上,看孙果有条不紊地整理书柜。
“这个,书名奇奇怪怪的这几本,也是推理?”
“有眼光,妖怪推理。”
“那这本呢?”木树从箱子里捞起一本红色封皮、又厚又旧的书。
孙果将书从木树手中拿过来抱在怀里,指着封面的书名,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本是——。”
“我知道。”
“哦,那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喜欢这本书?”
木树点点头。
孙果走到木树身边,双手一撑,直接坐在了书桌边缘。孙果将书翻开,“你看,这不是我的书。”扉页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一旁还写着“1995年夏至”。
“这是我nainai的书,小时候跟nainai在一起的时间最多,闲着没事儿,nainai就给我念诗玩儿,夏天就念‘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冬天吧,尽是些‘白雪却嫌春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