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斐谷顿时不悦起来。
「那家伙根本无法体会我们的辛苦!」
不是这样的。
「Jing明能干的人怎么能了解愚笨迟钝者的痛苦!反正那种完美型的人就是没有任何烦恼!」
你别这么说,藤原先生也是有烦恼的。
「长得帅又聪明,年纪轻轻就当上课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家伙哪来的烦恼!」
甲斐谷一个人在半夜对着手机怒吼。筱栗凛然地说:
当然有!他……藤原先生对自己的身体有非常大的自卑感。
甲斐谷嗤了一声。
「什么自卑感?他又高又帅多完美啊!」
不是在看得见的地方。……他曾经说过,小时候因为火灾灼伤了背部。伤痕到现在还留在背上,导致他在心爱的人面前无法宽衣,也就是无法赤裸以对。
甲斐谷咬住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都有烦恼。你都这么努力了还得不到认可虽然很可惜,但不能把罪过都推到别人身上。
电话挂断了。是他主动结束对话的。耳朵跟心脏都无法承受的甲斐谷,就像被左右开弓兼挨了一记下钩拳般,绝望地倒坐在路边。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也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话语。住所明明就在眼前,却一步也不想踏进去。他独自颓倒在无人的人行道中央。
一直在路上睡到半夜三点,甲斐谷才被骑脚踏车经过的警察叫起来。好像是有人去报警说路上有死人,被警察叨念了几句要有当社会人的自觉后,他才蹒跚地踏上归途。
不喜欢房间像海底般死寂,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还有画面的只有BS台的老电影。他满脑子都是紊乱的情绪,但胸口却像破了个大洞般。他茫然凝视着电视。好像是女主角的外国女明星非常漂亮,跟男人正在争执的她,转过头来说了一句话——
为了达到目的,我不惜任何手段!
打在下方的字幕,是一句随处可见的老掉牙台词,却深深印进了甲斐谷心里。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手段…手段……
在将近天明的清晨里,甲斐谷独自在房间喃喃自语着同一句话。
在开发部跟藤原之间无法协调好的状况下,下次开会的时间订于八月四号。长田还说从时间上来看,下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会议了。
就在这段时间里,业务促进部的主任,也就是坐在甲斐谷对面的久家,忽然在七月底准备离职结婚。听说是男朋友突然要回国,所以久家也得跟着他回去才行。直到听说她要离职之前,甲斐谷都不知道久家的男朋友是苏格兰人。还愚蠢地问了两次苏格兰人算是英国人吗?,而被久家怒斥叫他去买本世界地图来研究。
久家是个就算会欺负他,却也比谁都疼他的前辈,所以甲斐谷率先自告奋勇要筹办欢送会。考虑到即将出国的久家有许多事情要准备,便提前在七月二十日举行欢送会。
欢送会的地点选在公司附近一家装潢得还满漂亮的居酒屋,因为久家希望可以喝到美味的日本酒。藤原当然也有出席。两旁各陪伴着一位美女的他,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喝着啤酒。像这类聚会如果有邀藤原参加,他是会出席,不过常常喝到一半就跟看对眼的对象中途离席。但是今天甲斐谷为了某个目的,下定决心要把他拖到最后……。
他串通了几个后辈,要他们一起把藤原灌醉。还撒谎说喝醉的课长会表演脱衣舞来引出他们的好奇心。那些女后辈虽然嘴上说讨厌啦——,但怎么可能不对英俊课长的脱衣舞有兴趣呢?当然是乖乖听甲斐谷的话,勇敢地猛灌藤原的酒。
「甲斐谷!」
微醺的久家坐到甲斐谷身边。今天的她穿着一套薄布料的朴素洋装。
「谢谢你今天的准备。」
「没什么啦,我平常真的很受你照顾啊。」
没错,我的确很照顾过你啊——。久家噗嗤一笑。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奇怪你怎么会被公司录用,后来知道你是走后门才恍然大悟。你这个人真是迟钝到连做表面工夫都不会。不是有句话说笨得可爱吗?这种人最容易引起女人的母性本能了。」
久家直率的批评让甲斐谷莫名不安起来。
「我真的那么笨拙吗?」
「应该说是没干劲吧。」
看甲斐谷沮丧的模样,久家豪爽地掹拍他的背脊……拍得很痛……。
「不过你最近接受了课长魔鬼式的训练后,倒是愈来愈努力了。长田也说啊,藤原课长这个人虽然内外在看起来都很自恋,但并不是个坏人而且行事慎重,跟你这种粗神经的人一起合作,或许会擦出意外的火花呢。」
哪里有什么意外的火花……想这么说却说不出口的甲斐谷,只好干笑两声敷衍过去。久家抬起眼睛凝视着他。
「工作是要努力去做才有乐趣。与其向别人讨教,还不如自己摸索来得有趣喔。」
「是啊……」
「知道就算是长大啦。以后也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