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的衣物?要不然个人置物柜是干什么用的?那可不是用来摆废弃资料的地方。」
藤原就好像杀鸡儆猴似地,故意提高音量说给其他人听。有些同事还讶异地转过头来,因尴尬兼羞耻而低下头的甲斐谷不禁脸红起来。他高中、大学参加的都是棒球社团,从来就是一颗平头加T恤牛仔裤的打扮。跟品味或流行无缘,也从没有接触过跟化妆品有关的事物。
就是因为太投注於社团活动,等他发现时,周围朋友早已经找好了工作,只有他一个人输在起跑点上。之後找了几个跟工业系有关的公司也没能被采用,家中环境更不允许他当一只待业的米虫,所以才在毕业之际拜托亲戚帮他走後门,挤进CARVY化妆品公司。
他对化妆品没兴趣,也不算是能干的人,但自认对交待下来的工作都有尽力完成。却没想到还是被上司在服装上面大挑毛病。
「我以後会注意。」
压抑住想放火烧了眼前男人身上那件散发柔和光泽西装的冲动,甲斐谷低声道歉。
「我顺便提醒你,你有时候会没整理头发就上班吧?」
甲斐谷内心一惊。
「假设你带著一头没有整理的头发去见客户。不管你对商品的解说有多认真热诚,客户看到你的发型首先会这么想:连外表都不注重的男人,会介绍多好的商品?。第一眼就给了客户负面印象。」
「……非常抱歉。」
甲斐谷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你太缺乏身为CARVY化妆品公司职员的自觉了。没有人叫你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但起码不能给对方不快的感觉。还有,请你以後准时一点,这是身为社会人最基本的准则。」
「我知道。今天是因为下雨……」
「愈是无能的男人,」
藤原打断甲斐谷的话,用眼白看著他说:
「愈会为自己找藉口。」
完全哑口无言的甲斐谷,沮丧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打开手册确定下午的行程。他发誓下次绝不再迟到,要是再有类似状况,就是爬也要爬到会议室。怱然他发现,自己的手无意识地抚摸著後脑勺。自己今天的头发并没有乱翘,应该没有乱翘才对……。
「终於被念了吧?」
一个低声从对面办公桌传来。甲斐谷抬头一看,是久家同情地看著他。
「我还在想说,你那头乱翘的头发不知道何时会被课长吐槽呢。我是觉得满可爱的啦,不过你也知道,课长对外表要求比较严格……」
甲斐谷摸著後脑勺低下头。
「别这么沮丧嘛。你是因为比较高才容易引人注目。……我偷偷告诉你,我们部门以前有一个比较逦遢的女同事,就算丝袜破了也可以毫不在乎地穿一整天。结果有一天就被课长叫到办公桌前说有破损的丝袜非常有碍观瞻,请你以後别再穿了,然後给了她一盒全新的丝袜。她被说得面红耳赤的,有够可怜。跟她比起来,课长对你的抱怨还算是小意思吧?」
那哪叫抱怨啊?内心不满的甲斐谷哦……地应了一声。
「藤原课长虽然是个自恋狂,幸好不是个会记恨的人,你以後多注意自己的仪容就没事了。」
虽然有久家的安慰,但甲斐谷郁闷的情绪却无法立刻转换过来。他闷了五分钟後终於站起来,走出办公室往洗手间走去。CARVY总公司的洗手间采黑白两色设计,看起来极为摩登,有格调得连外来的客户都惊叹不已。连洗手台前的镜子都是流线型的。虽然这是董事长秉持著要创造出美的人,就必须时刻身处在能够意识到美的环境里为理念而要求的设计,但对甲斐谷来说,洗手间就是洗手间,就算再时髦再漂亮,也不是久居之处。
他在流线型的镜子前检查著自己的後脑勺,头发并没有乱翘。又缓缓转了一圈,确定自己身上除了裤脚是shi的,以及袖口内侧被酱汁弄脏之外,并没有其他明显的脏污。
在镜子前像模特儿般来来回回检查自己仪容半天後,甲斐谷忽然觉得愚蠢起来。他又不是故意弄脏袖口,也不是刻意把头发睡得乱翘。就算头发乱翘又怎样,他工作还是照样完成,又没有偷懒。被这点小事弄得团团转的自己,实在太gui毛了。
不、gui毛的是那个家伙。那个超自恋狂的机器人藤原。只会为了一点小事挑剔部下,有本事就豪爽地双手一摊,哈哈大笑说包在我身上啊,死猪头。
甲斐谷在镜前摆了一个打倒藤原!般的握拳姿势,脑海中却无法具体浮现出什么因应对策,或许是太过气愤的开系吧,他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尿意,赶紧站到便器一则。
「CARVY……」
或许自己不适合这个工作……。念书的时候虽然想找个工业系的公司就职,却没有非常想做的目标,况且那些公司他也只是觉得还不错而已,并没有渴望到要放弃已挤身化妆品业界三大龙头之一的CARVY而跳槽的程度。再说这么做的话,也对不起当初帮他走後门的亲戚。
CARVY化妆品的前身,是以纤维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