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手写的报告,轻轻放在上司的桌面上,白纸黑字异常显眼,“我有迫不得已、并且十分充分的理由。”
罗布风风火火地冲进里奥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敲,劈头就问:“里奥,你这个混蛋!我听说你向上头递交了辞职书?”
里奥停住整理桌面的动作,反问:“你听谁说的。”
“墙有耳朵,这你不用管,回答我的问题!”
里奥拿起几页报告递给他:“这是复印件。”
罗布飞快地扫视完,松了口气:“原来是停职申请,你在上次心理检查和Jing神测试中没过关吗?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怀亚特医生开具的证明……天,他把你的长期药物成瘾写进去了!”
“我让他写的。”里奥笑了笑,“否则怎么能通过呢?”
“……这下你要多个瘾君子的外号了。”罗布痛心疾首地说,“你知道这对前途打击有多大?这次高迪退休,你还想不想晋升了!”
里奥无所谓地耸耸肩。
高迪当时也这么劝过他,但他回答:“我累了,九年没有休过一个整假,想借这个机会自我调节一下。你看,就算在停职期间,我还得帮你看着杀青,我得申请补贴。”
上司白了他一眼,“补贴没有!你非要接管那小子,就自己掏钱养着。报告我会按正常程序提交,但你给我记住:第一,停职时间最多不超过一年;第二,如果那小子真的醒了,就得继续走司法程序,让他去该去的地方。明白了吗?”
里奥点头表示接受。
杀青昏迷不醒的第25天。
里奥回到了位于曼哈顿东86街的公寓。
没有案子、没有呼叫、没有各种赶行程的会议,绷紧的神经猛地松懈下来,令他感到十分不习惯。
但他一刻也没闲着。每天给床上昏迷的男人做流质食品、用鼻饲管喂食、输营养ye、处理便溺、清洗用具、翻身按摩、洗澡换衣,剩下的时间就陪着他说话,一整天忙忙碌碌。
晚上,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
里奥小心地抬起杀青的后脑勺,让他枕在自己肩膀上,那只手就顺势搭在他的胸口。胸口原本结实的肌rou因为长时间卧床变得有些绵软,里奥心疼地摸了又摸。
黑暗中,他低头嗅着杀青头上清新的柠檬洗发水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希望对方在下一秒钟睁开眼睛。这一个月来,希望与失望仿佛两柄锯子在他心头交错切割,但他相信自己有足够坚韧的神经,以及足够温柔的耐心。因为对方是杀青。
“停职只是权宜之计。”他认真地对无动于衷的杀青解释,“我做了两手打算,如果一年内你没有清醒,我就会辞职照顾你一辈子。如果你醒了……不不,别在我脑子里露出那种哂笑,我不会再让你进监狱……我会想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别笑,你不相信我?算了,总有证明的那一天。”
里奥怀抱着杀青,宛如溺水的人终于脚踏实地,放松与困意轻柔地卷来。“可以来个晚安吻吗?”他低声问。
几秒钟后,他低下头,含住杀青冰凉柔软的嘴唇,慢慢地舔吻、吮吸,然后轻易撬开沉睡的齿关,去搅动那条安静的舌头。
即使是毫无回应的吻,也令他恋恋不舍,久久不愿离开对方的唇舌。
片刻后,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个shi吻落在杀青的锁骨上,声音黯哑地问:“可以来一炮吗?”
“好吧,别踹我,我知道这是趁人之危。”
他重新吻了吻杀青前额的发丝,轻声说:“晚安,宝贝儿。”
杀青昏迷不醒的第40天。
里奥正在料理台边拿刀跟胡萝卜搏斗,公寓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身影逆着光、踩着高跟鞋走进来。
她穿着一套修身的纯白色女式便西,越发显得腰细腿长,交叉的前襟下隐约露出黑色抹胸。一头浅白金色长直发,在头顶用自身发缕绕圈固定,绑成一条笔直顺滑的长马尾。她五官深刻郁丽,是标准的白种人长相,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妆点,却无处不透着自信、Jing练、性感的成熟女人风韵,像秋天澄亮的阳光一样夺人耳目。
里奥手里的刀掉在料理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女人径直地走到他面前,嘴角挑起一抹明媚的浅笑:“哈喽,小帅哥,你想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里奥脚下微退半步,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茉莉。”
“我想,你欠我、很多、很多个、解释。”茉莉随手抓起料理台上的刀,看也不看地用力一剁。胡萝卜咔嚓一声,脆生生断成两截。每说一个词,她的手就上下挥舞一次,一句话说完,萝卜块就成了萝卜丁。
里奥再次退了半步,脸上表情堪称Jing彩,如果被局里同僚们看见,估计会惊掉一地下巴。杀青,不止是你有童年Yin影,黑发探员黯然地想。
“你是坦白从宽,还是要我刑讯逼供?”茉莉问。
里奥立刻举起双手:“我需要一长段时间、一个耐心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