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长史一世不就尽毁於此?」
「这……」
「再说岳长史也不是柔顺屈从的软人儿,如今又没了蛊毒禁制,真要见了那位,恐怕要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杜兰卿叹气说道,听他这般说理,皇帝倒真有些觉得头疼。
「要我说来,皇上你真不该当这个红娘,硬要将他们两人凑对成双,那位大人手段强硬,而岳长史的性子也不服软,真要有事冲突,恐怕要斗个两败俱伤的……」
杜兰卿絮絮说道,就是看不惯那位的所做所为,偏要在皇上身边多加编排数落,让他情路多些波折才好。
皇帝跟著叹了口气,这番道理他也知晓,只是情生意动,这事也不容他人置喙,身为兄长,就盼望皇弟能得其所爱。
「何况皇上有意指派岳长史出征,就该让他专心於军务之上,其他支微末节不如就等大军回朝之後吧!」
杜兰卿这般建言,皇帝仔细想想,也觉得军国大事为重,这样安排倒好,点了点头,决定择日亲自跟岳子安说说出兵东霖之事。
29 出兵
东霖和帝驾崩,太子继位,尊号为平帝,当朝三皇子受封为景王,一个月後就对新皇不满,以清君侧为名,起兵谋反,其馀皇子各自响应,东霖内战就此开始。
而西焰国内,开春科举之事已完,各方吏治慢慢上了轨道,皇帝眼看国内已是安定无忧,便召了岳子安到御书房,商讨出兵之事。
「爱卿,你看出兵东霖之事如何?」
「正是大好时机,东霖发生内战,必定无力防守边境,我军可趁机长驱直入。」
「目前东霖虽是一盘散沙,各自拥兵为重,但一遇外敌,难保不会放下心结,转而共御外侮。」
「皇上顾虑地是,但平帝与景王是不可能共谋的,那位王爷必定想趁此机会,立下大功,搏取东霖的民心好感,接下来便是寻机坐上大位,平帝怎麽可能让他称心如意的?」
「那其他皇子宗亲呢?」
「不成气候,只能依附在平帝或景王之下,这样一来,两方相争必定更为加剧。」
「可有把握一灭东霖?」
岳子安抬头看他,满腔热血说道:「有,臣自请命远征东霖,请皇上应允。」
皇帝一笑,说道:「那好吧!给你十万兵马,一个月後启程,你就去准备准备,提个奏章人选来给朕看看。」
「多谢皇上。」
岳子安心中激动万分,终於能有机会一报血仇,紧握掌心,向皇帝行了大礼道谢。
皇帝笑道:「不必多礼,朕答应过你的,祝你武运昌隆,早日得胜回朝。」
「多谢皇上吉言,臣必定不负所托。」
岳子安亦是微笑说道,打从心里的诚挚,让笑容显得更为纯粹美丽,幽黑眸里,像是点亮无数喜悦的星光。
皇帝竟是看得有些心动,心中自觉不该如此,假装低头批改起奏章,说道:「若是无事,便是退下吧!」
岳子安随即退出了御书房,转身著手皇帝交办之事。
十万雄兵齐聚,金戈铁甲在骄阳下闪闪发光,岳子安祭过了酒,便领兵出发,慕容灼站在郊山的高处,看著蚁群般的大军慢慢离去,逐渐消失在眼前。
但那领军的岳子安,骑在腥红军旗旁的战袍身影,却一直还留在他的心里,怎麽也不会散去。
他会在这里等他,等那人得偿所愿後,两人便不会再有分离。
慕容灼这样想著,缓缓步下山丘,一人回到城里歇息。
不过半月,西焰大军已出了边关,直达东霖国境,边城守将一听有十万大军来袭,半点抵抗之意也无,立即开城投降,让岳子安顺顺利利地领兵直往鹿野平原而去。
在鹿野平原,西焰终於遭遇到东霖的抵抗,却都只是零星突击,对伤亡损失并不大,岳子安下令勤加守营,严防奇袭火攻,不许追击,仍旧是专心一致地往鹿鸣城的方向行军。
终於在立夏时节,到了鹿鸣城前。
城墙上站满了一身盔甲的士兵,但有一人却是身穿青衫,头戴玉冠,看来温文儒雅,气度雍容,在人群中更是显眼之极。
岳子安抬头一望,果然是宇文轩赶来守城了。
宇文轩站在碉堡旁边,朗声说道:「西焰虎狼之军,何故前来侵略我东霖国土,毁我百姓安宁之处呢?」
「东霖国弱,而我西焰国强,弱rou强食有何可说?」
岳子安出声应道。
「岳子安你这卖国贼,出身东霖却助西焰行此不义之事,残害故国手足同胞,枉费你为岳家忠良之後!」
宇文轩看过军报,得知是岳子安领军,便是如此说道,待他话完,东霖士兵随之鼓噪,遍地叫嚣著杀了卖国贼,杀了叛徒的声响。
岳子安冷笑,低啐一声,说道:「忠良之後?真是笑话!」
当下不再应答,转身向大军发号施令,说道:「杀!给我杀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