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必有多余,若人人仅止温饱,何以贩卖牟利?而获利之望,又促人尽力多产,商贸之兴隆,不但不会危及农桑,反而会促其繁荣,商农皆得其利,何乐不为?且能以多余补不足,以甲物易乙物,则百姓皆可从事其最擅长之业,必可发达技艺,而无饥谨之虞。朝廷也可多得税赋,以修桥铺路、办学济贫,故商业兴,则国家兴。”
昭文帝道:“这样说来,也有道理,但商人jian猾,若不遏制,则难免世风日下。”
飞云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趋利避害,人之本性,与其堵截,不如疏导。但若有jian商乱市,自当绳之以法,严惩不怠。”又道:“诸条措施,需建章制度,所立法令,不可因君王一人而废,才是最为要紧之事。”
后昭文帝果从飞云之言,开言论,办学堂,兴商业,立法典,限君权,国家日益昌隆,数十年后,竟走上君主立宪之路,此乃后话不提。
次日,昭文帝又携飞云至梁父山祭地,封禅大典才宣告完成,昭文帝宣布大赦天下,以为庆贺。之后,两人又到山东曲阜祭孔,再北上至渤海边,登船东巡朝鲜。昭文帝道:“云儿,你曾说要乘船游海,今日可如愿了。”
飞云站在船头,见大船破浪而行,卷起浪花如雪,海风扑面,而大海辽阔,无边无际,笑道:“今儿方知何为沧海一粟了,果然是壮观天地的美景。”却问道,“我国西极边陲,东临大海,疆土广袤,只是不知这大海之东,又是何处?”
昭文帝听他第一次口称“我国”,知他芥蒂已尽去,心中感动,道:“再往东是扶桑,也即传说中的日出之国。”
飞云又问道:“扶桑以东呢?”
昭文帝答道:“扶桑以东,仍是大海,再无尽头。”
飞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真希望能与你乘船,走到天之尽头。”
二十一
船队自出发后,一路顺风顺水,天气祥和,很快抵达了朝鲜,朝鲜是靖国的属国,但从未有过天子来巡,接待自然极为隆重。国王陪二人游览了当地胜迹,飞云考虑到离国已久,不宜多留,略盘亘了数日便即告辞。昭文帝本来还打算与他共游琉求,也只好作罢,直接率众臣回国返京。这一番封禅巡游,大壮国威,举国无不欢欣,而二人却更加勤勉,不敢懈怠。
匆匆又过了一年,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这日,昭文帝对飞云道:“云儿,你这几年甚为辛苦,你看这外面春光大好,何不忙里偷闲出去游玩几天?”
飞云正埋头在案前看各地送上来的报告,听了一笑:“你若要出去玩就直说,何必又找我的借口?”
昭文帝道:“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总不能一年到头埋首案前。我们少时,还能每年有两个月出去夏猎,云儿,你可还记得?”
飞云听他说起少年故事,也有些心动,抬起头来,问道:“那你这次又有什么主意了?”
昭文帝道:“也不是游玩,倒有件正事要办。你我成婚也有三年了,一直未回西京祭告父母,你看这清明也近了,我们应该回去扫墓了。”
“说得是啊,丑媳妇还没见公婆呢!”飞云说完,突想起自己早逝的亡母,叹息一声:“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飞云时常拿昭文帝取笑,他也早习惯了,却有些担心地问:“你说,你父母若泉下有知,见了我,会不会喜欢?”
飞云愣了一下,父母怎么会料得到这门亲事?“这……我想,我喜欢的,他们也会喜欢……”
昭文帝似放下心来,又道:“云儿,我从未听你说起你的母亲,她定是极美,很受你父皇宠爱的吧?但你父皇既然爱你母亲,怎么又舍得把你送到宫外?”
飞云道:“什么我父皇我母亲的,那是你的公公婆婆。”
沉思了一会,飞云开始回忆往事:“不错,我母亲的确很美,十四五岁时就被誉为国中第一美女,父皇慕名纳她为妃,几乎是专宠后宫,生了我以后,更升为贵妃,父皇对我也甚为偏爱,时时将我带在身边。但在我六岁那年,母亲却突然不明不白地去世了,父皇虽然怀疑是宫中有人妒忌陷害,但却查不出证据,而我当时因随父皇出城去了,竟连她最后一面都未见着。我那时太小,什么都不明白,后来大了,再想查这事,年深日久,早没有了线索,父皇也有了新欢,母亲的死因就成了谜。自母亲去世后,父皇担心我在宫中的安全,后来就重金给我聘了个师傅,由他带我出宫,教我读书习武。本来他只是希望我能平安长大,却不料我自己生出许多事来……”
昭文帝长在宫中,对宫中的斗争倾轧,自是了然。叹道:“云儿,我这是第一次听你说起这些事,你从小亡母别父,流离奔波,虽是生为大富大贵,却无人关爱,实是堪怜。只可惜我不知,不然早把你接到宁都来住。”
飞云道:“生于帝王之家,本来难有天lun之乐,但你怎么能把我接来?”
昭文帝道:“我去求你父亲和亲,让他把你许给我,他可会答应?”见飞云似是不悦,又道:“不对,是求他准我嫁给你,用我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