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杂役长大,做错事就是赏板子,还得高耸屁股恭敬数数候打……心酸的回忆数也数不清,但到头来却这样就走了,岂能瞑目?但又能如何?
凡人只能用魂魄行走?金经理露出不解的眼神,但听了下一句就全然明白了。他苦笑,当时的人命真不值钱,半夜被人唤去,随便讲几句话,也无法求证是真是假,脑袋就掉在地上了。
「纳兰国师交代奴才务必找到皇上,其他的奴才就不知道了。待睁开眼睛后,就发现在神仙大人面前了……」而且还光溜溜的,小礼子赶紧挥掉脑中的画面,一个活得久的奴才就是知道怎么忘记。
可是他还是死了。
不为什么,再怎么聪明的奴才还是奴才。这点小礼子很认命。
见神仙大人又皱起眉头,小礼子慌忙地道:「奴才就只知道这些。」
「小礼子。」金经理想着该如何解释,才能让这小礼子知道现在的情况。
「奴才在。」小礼子瞬即利落地甩手惯性下跪。
这动作看得金经理又是一阵无言,古代人训练的素质也太好了吧,不用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光唤声名字,就能吓成这样。「小礼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他是遇到了鬼,而且还是个来自清朝的太监,只是这鬼魂知道自己已经用另一种方式重生了吗?
「回神仙大人的话,这里是天界。」小礼子恭声回答。
「……」
「这里不是天界,清朝离现在已经有上百年了,简单的说,你到了未来。」清朝离现在详细隔有多少年金经理也不太清楚,总之好几百年以上总有吧,敢情这小礼子以为自己登仙飞上天了,难怪会一直叫他神仙大人。
不管是哪里对小礼子都不重要。不过话说回来,未来是什么?他不明白。
「小礼子,你还活着,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金经理要小礼子起身,伸手将他拉到玄关的全身镜前。
他还活着?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小礼子疑惑地睁着双眼,一面很大的镜子前面映着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那是谁?
「你仔细看镜子。」
小礼子将脸贴近些,发现镜中男人的脸也跟着往镜子前面贴。当他觉得纳闷,伸手想摸看看时,镜中的手也跟着他的手移往同一个方向……
奇怪?
小礼子用力捏着自己的脸颊,镜中的男人痛得龇牙咧嘴……
「你是死了,那个纳兰国师不知是施了什么法术,让你的魂魄可以附身在他人尸身上重生。你摸自己的心是不是跳着?」
何止跳着,还跳得很快,手触摸处还带来温热的感觉,有力的心跳拍击着掌心。镜中陌生的男人正一脸惊吓地看着自己。
接连数日,被折腾得惨兮兮的小礼子终于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意外,身子软软地一歪,再次昏倒了。
纳兰国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喂——!」金经理面露慌色,千万别又有事啊。
凌晨三点多。
永竫正翻阅从图书馆里借阅回来的书。
破旧的藤椅一旁置着摇床,每隔一段时间,永竫就用手轻推一下,摇床如小船般摇摇晃晃,这摇曳感有如在母胎中的羊水般,在凛然的纯正龙气护罩下,秽气敬畏地远离,小月睡得很安详。
厚厚一叠的历史书籍,道尽朝代更迭,评论历任皇帝功与过。
印刷Jing美的彩色图本等不能借出,只能在图书馆里翻阅,离开时就须放回。
近三百年,人类居然有这么大的演进,不仅能在空中飞,还能深入海中,但更感慨的是大清晚年的衰败……若他能回去,是否可以阻止未来的憾事发生……?
熟悉的机车引擎声在巷道响起,是恩人时星回来了。
时星回来的样子很狼狈,西装外套穿得歪歪斜斜的,袜子两边都来不及拉整齐。
「回来了。」永竫合上书,远远的,一股浓浓的酒气已经飘了过来。「怎么了?」
「我好不容易豁出去想多赚点钱,结果衣服脱到一半,客人的老婆带警察冲进来抓猴,我吓得从旅馆窗户跳出来绕跑。幸好是汽车旅馆,要是十几层楼高的那种就完了,今天晚上我就要在警察局吃宵夜了。」也是今晚酒喝多了才有这胆豁出去,哪知又遇到这种事。
之前一次是警察拦路临检,发现客人买到的宾士是赃车,不消说,又是到警察局一游。一次是客人在浴室跌倒,大半夜上急诊室,头部缝了三针。还有一次遇到的客人是酒后不举,于是未遂。
「怕的是你这皮rou钱还没赚到,肝就先坏了。」永竫起身走到厨房。
一杯白开水贴心地端到时星面前。
很好,食客很有自觉,贵为皇帝之身,居然还帮他倒茶。时星头满意地接过,只是伸出的手在空中捞了几下都没抓着。
永竫索性将杯口放在时星的嘴边,省得啰嗦。
酒Jing的效力逐渐发作,时星头晕呼呼地,两眼茫然地左顾四望,摇床上的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