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家,我十五岁之前都生活在那的‘家’。”他不容反抗地伸手拽了下垃圾的狗耳朵,说:“就连垃圾的家也是在那呢。我记得它是我在垃圾堆里捡到的——要回家了,垃圾你一定很激动吧!”
垃圾被拽的有些吃痛,但敢怒不敢吠。
燕瑶如拍了拍手,继续说:“哥哥,我把你带到那,就是想给你介绍下我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只要你去过了,就知道那不是个不好的地方,然后你就不会嫌弃我,不会不要我了。”
不知道是自己意识迟钝还是什么缘故,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
燕晏困惑。
燕瑶如抿出他表情的意思,便神秘兮兮地放低音量,说:“你之前和爸爸打电话我都听见了哦。”
“你不想要我了,所以才胡编乱造说我生病,想把我丢到医院,是不是?”
“你别否认,这件事我和别人说过了,他帮我分析出你从小锦衣玉食的,就算养狗也要养品种高贵的犬种,看不上我这隻贫民窟出生的狗,呜呜呜我好难过……但我带你去我家看看,看看就好了,你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
燕晏意识到不对,蹙眉:“别人?……”
燕瑶如说:“你不认识的一个朋友啦,他每天都陪在我身边,每次被哥哥拒绝时,都是他安慰的我。”
燕晏:“……”
燕瑶如找到了晕车药,扣下铝箔纸,就想塞到燕晏嘴里,却被吐了出来。
燕瑶如苦口婆心:“哥哥你怎么不吃啊,不是晕车吗?这里离贫民窟还要好久呢。”
燕晏不快地蹙眉,冷声:“你心里没数吗?燕瑶如,你到底给我做了什么手脚。”
“哦……”燕瑶如沮丧地说:“哥哥生气啦,这也不能怪我吧,我只不过怕你不想和我去。哥哥你放心,药效还有几个小时,你要是想做什么事了,都可以和我说,我帮你!”
可真是热情的像条忠心不二的狗啊。
燕晏呵呵冷笑。
鬼知道要真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燕瑶如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睡前,燕晏特地把门给锁好,谁想这燕瑶如居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绑出来,怪不得他白天眼皮老是在跳。
燕瑶如欢喜地说:“哥哥不说话的话,那继续睡一觉吧,睡好就到家了。我身上有很多钱,如果到时候你喜欢那里,我们就在那里生活。”
燕晏没再和这个神经病对话。
他闭上眼假寐。
他身上隻穿着一件t恤和短裤,鞋子都没有,何况通讯用的手机。
连手都被绑起来了……燕晏半阖眼,思绪缓慢地在全身上下游走着,忽然他想起自己左手上的运动手表。
这个运动手表是之前儿童节,爷爷大老远让助理送过来的。
燕晏那时还因被爷爷批评不爱运动有点窘迫,他没运动细胞,也真的不喜欢运动,所以这手表一直没用,有次教室里的时钟坏了,他才想起来戴上,然后就一直这么戴着。
运动手表虽然主打的是测心率之类有关运动上的方面……但燕晏记得这手表还是个电话手表,能给人打电话来着。
虽然不像手机有紧急按键拨打电话功能,但能和外界联系就够了。
只要等个时机。
不知道燕瑶如哪来的这些药,燕晏闭目养神了许久,力气一丝一毫也回不上来。
他反而想起在很久之前,好像也经历过类似的事。
所谓的贫民窟终于到了。
这其实是一处偏僻的乡镇,大城市的气息是少了点,但不至于用“贫民窟”来形容。
现在大约是凌晨两三点的时间,除了偶尔能听见窗外闪过十几来岁的社会混混骑着摩托尖叫而过,几乎就是万籁俱寂。
车走走停停,最后来到了乡镇最角落角落的自建屋院门口。
燕瑶如欣喜难耐的下车,走到燕晏那边给人开门,他亮晶晶地眼睛在暗夜中显得格格不入。
燕晏要下车的话,没办法,只能让他扶。
燕晏好像有点力气了。
闷热。
这是一间逼仄破旧的屋子。
燕晏被燕瑶如扶到床上,下一秒,锈黄色的电灯泡在头顶上方滋啦滋啦的想起,要明不明。
看起来年老失修,也有段日子没住了,光线下还能看见不少灰尘在空气中游弋。
电灯泡周围围绕着几隻飞蝇。
燕瑶如不见疲倦,笑呵呵地说:“哥哥你一定累了吧,多休息一会儿哦。谁都不知道你在这,也不会打扰我们的,嘻嘻,等天亮了,我就带你出去逛逛。”
燕晏动了下手指。
他不反抗,就沉默的将视线凝在燕瑶如身上。
这时,屋外大步流星走来一个面貌还算英俊的中年人。他左肩上披着汗巾,手里点着烟,吞云吐雾地说:“小屁孩,可以没,人老子给你送过来了,钱呢?”
被打断,燕瑶如上扬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