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过后,刘朝开始频繁地做噩梦了。
上完夜班回家累得倒头就睡过去,身体变得很沉,然后梦就开始了。
梦一开始是很平常的,他在小卖部收银,和刘墓在家吃饭,在大街上走路。
然后莫名其妙就变样了。
他的身体变得怪异的痒,密密麻麻的尖锐的痛从体内涌出来,最疼的地方是他的下体,像是在被无数的蚂蚁啃噬。
他把裤子脱下来,看见白花花的蛆虫在他的腿根蠕动,触感过分真实,真实到他能感觉到蛆虫细密规律行进的脚。
“啊不、不”他在梦里惊恐地扑腾起来,手指抓向自己裹满了数不清肥虫的下体,拼命想把它们赶走。
大把大把的白色扑簌地摔落在地上,卷曲、跳跃、蠕动,他的下体依旧有数不清的虫爬行,往他的xue口爬,试图钻进温热的甬道。
“不、不要不要不要!滚啊、滚啊——”恐惧占领了他的思绪,眼泪无征兆地砸下来,他冲进有水的地方疯狂地冲洗自己的下体,可它们就像嵌进了他的皮rou,毫不减少。
他发了疯似的用指甲抠掐起自己的下体,梦里都会似乎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疼痛,那些蛆虫被他捣烂了掐断了,破烂残缺的一截一截躯体还在像蚯蚓一样疯狂扭曲得摇动着。
“不、不”他跪在地上,手指不要命得捅进了自己干涩的xue,把已经钻进去的蛆虫掏出来,恶心的气味充斥满他的鼻腔,眼泪流进嘴角的味道都是虫汁令人作呕的苦涩。
周围来了好多人,他们就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和他说着话。
“啊呜不要、不滚开、滚开”刘朝赤裸着身体,近乎崩溃得嚎啕,却没有任何人帮助他,他驱不开那些蛆虫,被密密麻麻蠕动的触感恶心得干呕起来。
没吐两下他就发现他腿上变得干净了。
什么也没有了,都消失了,还没等他惊喜,怪异的感觉从xue里攀升——全部都在他的xue里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恶心的虫子全部都在他的xue里爬!
“啊啊啊啊——”刘朝终于从梦里惊醒了。
枕头床单都被冷汗shi透了,他的眼睛流出了细细一道眼泪,如同绝处逢生,盯着空白死寂的天花板,半天吹才发出一声惊恐的呜咽。
“呜呜啊、呜啊”他从床上扑了起来,腿一软重重摔在了地上。
似乎是没能分清楚梦境和现实,他的眼泪像在梦里一般急剧地滚落,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
“不、不要、不要好脏、好脏”全身急促地战栗着,他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没能成功,抖着手一步步爬进了浴室,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刺骨的冷才好像唤回了一点他的理智。
他紧紧盯着自己干净的下体,指尖发抖。
嘴唇止不住地哆嗦着,他的手指沾带着冰凉的水,触向那平静的地方。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不、不,
不对、不对
不不不不不——
他发了疯似的抠弄起自己的xue口,尖锐的痛几乎能把他激得昏过去,可他的手却停不下来,将xue里撕出一道道伤口,鲜红的血被手指牵带出来,越来越多,直到一直冲刷的水都冲不散那抹红。
他看见里面没有异样的白色。
只有浓郁的红,带着刺鼻的血腥味,水一冲就淡去了。
“呜”他盯着流逝的水,眼瞳震颤着。
僵硬了很久,久到皮肤一点温度也不剩了,他慢吞吞地蜷缩起腿,双手抱住了膝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把头深深埋了下去,才终于哭出声音。
“呜呜呜呜好脏、我好脏”
最频繁的时候,那个梦刘朝几乎每一晚都会梦见。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从身体里坏掉了。
也许他和别人真的不一样,他是怪物,他的身体里不是血rou,是密密麻麻的蛆虫,要把他的肚子剖开才能全部清理干净。
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几个月,某一天他拎着刀进了浴室。
那把刀是家里切rou专用的,很锋利,砍大棒骨也不在话下。
将要划开自己的下体的时候,他的动作被“嘭嘭”的砸门声打断了。
“开门!刘朝,我没带钥匙。”是刘墓下晚自习回来了。
他有些犹豫地看了眼手里锋利的刀,刀刃立起来,快面反着刺眼的光。
“快点,我要上厕所。”刘墓又一次很重地拍打起大门,在门外焦躁地催促。
他放下刀,穿上裤子给刘墓开门去了。
他没来得及穿衣服,也没有穿鞋子,地上一道shi漉漉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大门口,刘墓却完全来不及注意。
门开开一条缝就被他迫不及待地扯开,整个人迅速钻进来,连鞋都来不及换就直冲冲往厕所了跑。
响亮的排水声从厕所里传出来,刘朝慢吞吞跟过去,看见一柱粗壮的尿哗啦啦在坑里浇出淡黄色泡沫。
“呃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