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不用周秘书刻意提,任檀舟都能听得出来。任檀舟很愿意看到季仰真能接纳的交友范围在变广阔,目前看来,他大概能做到亲近所有除自己以外的人。那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今年夏天热得很早,花园里的早春栽种的花儿要勤浇水养护。在一年四季里,季仰真就只有夏天的时候是不怎么热衷于睡懒觉的,这段时间每天都起得很早,一个人在后院里鼓捣花卉。胳膊还没好利索,单手也弄得很起劲,大清早就把自己弄得汗涔涔,跟前些天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有着非常显著的区别。他能有这样的变化让文湘很高兴,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又想通了的,但总归是好事情,比起天天看着一个蔫了吧唧的人,文湘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季仰真。种植技术也是需要学习加经验累积的。季仰真的天赋点似乎不在这方面,一段时间过后那些娇贵的花木死伤大半,文湘看得喜忧参半,想了各种补救的法子都回天无力,一着急还有点上火了。周秘书只好打电话叫了专门搞绿化养护的外包团队来,把枯死的铲走,再补栽上新的。花架上也全部更换成绿色洋桔梗,在进门的地方高高拱起,在烈日下花香馥郁,生机盎然。一拨人在后花园里修整半天,季仰真坐在窗边喝冰镇可乐,他咬着吸管,断断续续地比划着那几缸水莲的位置,怎么看都觉得别扭,最后实在忍不了,走到台阶下面想跟负责人商量挪个地方,还没有开口,门口就响起了汽车轮胎碾过石子路的声音。一旁正在核对花木品种的周秘书也下意识看向院门口,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过去。文湘没见过那种浅橙色的汽车,也抻长脖子看,手里小水壶流出来的水都浇在了自己的拖鞋上。一位身材丰腴的oga从车上款款走下来,他穿着打扮非常Jing致,柔顺的头发被染成跟汽车相近的时髦颜色,在阳光下仿佛覆了一层温暖灿烂的滤镜。?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所有人的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文湘的身上,上下打量着,看到他半卷起来的裤脚,露出一个不太友善的微笑。“就是你?”他慢慢走近,语气还带着几分鄙夷,“你是住这里的,还是帮佣?”文湘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自己展露出明显的敌意,于是疑惑的指了指自己,“你好,是找我吗我是”我就是帮佣。“看着不怎么样。”对方没礼貌地评价,“跟我想象的差远了。”文湘显然是应付不来的。他迷茫地想:这个看起来很有钱的oga是谁?我什么时候的罪过人家吗?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明显是要找茬的。文湘无助地看向周秘书。周秘书先前出于礼貌没有打断oga的话,等他语闭才上前道:“孟先生,想必您得到的消息不太准确,任总现在不在这里。”
周秘书这张脸的功效跟尚方宝剑没有什么区别,孟新也不能完全不买他的帐,态度稍微放软了一些,说:“我不找你们任总,我找他。”孟新很不客气的指了指被周秘书挡在身后的oga,“你就是那个跟任檀舟有很高匹配度的oga?”文湘没有否认,他们的匹配度确实不低。“匹配度但是”“孟公子,任总他很久没有来过了。”外面的事情,院子里的人或许不清楚,但周秘书了解得很详细。“您今天突然到访,应该没有知会任总?”周秘书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不想过多纠缠的意思。“我不该来吗?”孟新听出赶客的意思,回避了周桉的问题,有些不甘心地盯着文湘,“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识相的话就别再缠着他了。”文湘错愕地眨了眨眼睛,紧接着问道:“你们要结婚?”他的这幅表情让孟新气焰更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孟新心想他大概是真的不知道,来之前就已经查清楚这个oga一直被关在这栋房子里,“假装不知道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缩在这里做第三者了吗?你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孟新年纪不大,一张青春洋溢的脸上处处透着被金钱过度雍养的无知。文湘觉得这个人看起来特别讨厌,于是稍微大声了一点,笨拙地反驳道:“你才是第三者”反弹!周秘书听得后背一麻,正想着怎么处理这场意外事故且不波及里面那位正主,孟新就直接越过了他,抬手抽了文湘一巴掌。两个oga身形相似,文湘也没想到他会动手,往后一躲整个人却栽进刚挖出来的小水塘里,积水刚刚没过小腿。文湘气得差点忍不住眼泪,正要爬上来,余光看见季仰真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不留神脚底一滑又摔了回去。孟新光顾着嘲笑狼狈的oga,完全没注意到有人靠近,“真不知道任檀舟喜欢你什么,高中都没有念完,光想着怎么吊金gui婿了吧,你要是”话音忽然中断,孟新聒噪的人声忽然变成惨叫,后颈被人一把掐住,身体不受控制的仰面摔下。孟新尖叫了好几声,pi股痛得直哼唧,恼怒得回过头欲对凶手破口大骂,跟抱着手臂的季仰真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的瞬间,孟新即刻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