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地仰起头,看见穿着蓝色球衣的云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就站在她旁边,右手抓着季予川的水杯,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映得他眼睛黑亮,毫不客气地笑着。季予川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拿我水杯干嘛?”云深自问自答道:“因为你的包,风水不好。”他目光落下来,扫过一脸紧张的温柚,和温柚肩上那个重得要死的双肩包。云深勾起唇角,笑意更甚,嚣张道:“我帮你挪个风水宝地。”球场后?方,大部分?球员的书包都放在那边的灌木丛上。云深一扬手,直接把?季予川的水杯扔了过去。接着,他又拿走温柚另一只?手上抓的毛巾,团成一团,扔到灌木丛上。最后?是他的书包,云深拽住包带,指尖擦过温柚肩膀,哗的一下就把?那个沉重的书包从?温柚肩上卸下来。那一瞬间,温柚整个人都轻松了,甚至灵魂都有种飘起来的感觉。不止这一个书包,曾经压在温柚身上的所有重量,好像都随着身旁少?年的一个举动?烟消云散。她侧过头,看见云深的脸映着光,剧烈运动?后?他身上漫着一层血色,像藏匿在皮肤底下,蓬勃燃烧的火焰。季予川的书包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Jing准地落到了后?面的灌木丛上。云深丢完拍了拍手,转过来看了温柚一眼。温柚措手不及地和他对视了下,不足一秒。很快,少?年转身而去,回到球场上。刚才那淡淡的汗味、扑面而来的热气,还有他衣摆被风扬起,像海浪一样的弧度,在温柚眼前一晃而过。她听到自己怦然的心跳,重重敲在胸腔,震得全身发麻。人生中 电码和季予川在公园聊完, 他?脸上虽然还笑?着,整个人看起来却委顿了不?少, 走?出?公园就和温柚告别,径自离开了。温柚撑着伞独自走回家,雨丝细密,交织成朦朦胧的一片,她仰起头,这才发现下雪了, 雪点夹在雨丝中,从天空飘摇落下,有?路灯光照的地方会比较明显一些。温柚踏进家门,冷得在掌心呵了口气。抬眼看见?厨房亮着灯, 温柚有?些奇怪,年夜饭吃完已经两个小时了, 叶姨怎么会还没收拾完。她收了伞,走?进厨房,看到站在灶台前的人,整个人蓦地一顿。“学长?”温柚惊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云深抓着锅柄颠了下,余光扫了她一眼, 又在她身后转一圈, 没看到其他?人。“刚刚。”他?收回目光, 声音透着莫名的冷意。叶姨也在厨房里, 温柚更奇怪了, 叶姨应该不?记得云深, 怎么会让一个陌生人进厨房做菜?叶姨看云深的眼神?慈爱极了,眼角冒出?温柔的鱼尾纹。她往门口走?了一步, 拉着温柚离开厨房,到安静的回廊上说话。“又又。”叶姨压低声音,“这个小伙子说,他?叫云深啊。”温柚愣了愣,不?明所以?。叶姨又问:“是那个云深吗?”温柚在叶姨含笑?的目光中反应渐渐过来。原来叶姨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温柚只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黎梨,一个就是季予川。但?那是充斥了她一整个青春的少年,她数不?清的日?记本、课本、草稿纸、画纸……等等物件上面,经?常出?现那个名字,叶姨帮她收拾房间的时候,即便没有?刻意翻看,应该也曾撞见?过许多次。难怪叶姨会让他?进厨房。温柚的脸渐渐红了,不?说话,只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叶姨眼角笑?意更甚,又把温柚拖远了点,低声道:“他?刚来的时候问你去哪了,我没说你和小季出?去了,就说你自己在外面逛。他?不?知道小季有?来。”温柚:“……谢谢姨。”叶姨捏了捏她的手,让她和人家好好聊,说完就转身走?了,脚步迈得飞快,生怕打扰他?俩似的。温柚留在回廊上,臊着脸看了会儿外面的雨夹雪。雪愈发大了,风一吹,在空中打着旋,像湖面泛起的涟漪。温柚定了定神?,走?回厨房,停在云深身边,小声问:“你在做什么呢?”云深:“鸡翅年糕。”话音依旧冷淡,锅里的鸡翅发出?噼里啪啦的油炸声,香气蔓延开来,温柚吸了吸鼻子,被年夜饭填饱的肚子忽然又有?点空了。
“你刚才去哪了?”男人忽然问。温柚:“啊……家里有?点闷,我出?去逛逛。”云深扯唇:“喜欢淋雨?”他?语气比雨丝还冷,温柚看了眼窗外,拉着他?袖子转移话题:“哥,你快看,下雪了!”云深淡淡地瞥了眼,只见?窗外一片白纷纷,看起来已经?下了一会儿了。他?将煮好的鸡翅年糕装盘,撒上一层孜然,喊温柚带路,去客厅。客厅灯光明亮,电视开着,喧闹的春晚节目持续上演。云深把夜宵放到茶几?上,懒懒地靠坐进沙发。视线扫过茶几?,他?看到上面有?两堆瓜子壳,一左一右,右边那堆沾了些口红,和温柚的唇色一致。至于?左边那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磕的。云深太阳xue跳了跳,烦躁地扯了下衣领。思?绪止不?住,想到他?们可能一起吃了年夜饭。在shi冷的雨夜,饭后一起出?去散步,走?进灯光昏暗的小公园,在空无一人的地方,不?知道做了什么。她不?是有?喜欢的人吗?肯定不?是季予川。那为什么还和他?一起散步,看起来亲密无间。云深越想,越觉得温柚这人,似乎真的不?排斥被男人环绕着、追逐着,她流连在众多追求者中,蝴蝶似的左顾右盼,对谁都笑?脸相?迎,惹得所有?人都对她欲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