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二人。
窗外的虫鸣啾啾,愈发衬的屋内寂静。
“啪”灯花爆,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过了片刻。
“你”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丁弃微微抬手,示意徐知忌先说,徐知忌紧张到都有些同手同脚了,这是丁弃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叫他如何能不紧张。
好容易走到座位上坐下,他清了清嗓子问,“大将军深夜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徐知忌多想从他的口中听到,诸如夜深闲来无事,有些想你,所以便来了诸如此类的话,可丁弃却朝着他拱了拱手,“有些事想请王爷帮忙。”
徐知忌暗自松了口气,眸中不免闪过一丝失落。
“你我既为盟友,自然是该相互帮助,有什么事将军隻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丁弃总觉得有些奇怪,方才那一瞬间他恍惚察觉男人的双肩似乎松垮了下去,像是有些不高兴。
“禁军的赵斌到底是何来头?”
禁军管着皇宫的宫禁,若非宫里有人,只怕是坐不稳这个位置的。
谈到公事,徐知忌面色一凛,连坐姿都端正了起来,他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缓声道:“他啊,先帝身边的康清源是他的干爹,否则依着他的出身如何能做到这个位置。”
要知道禁军多在宫中行走,多的是机会在主子贵人们的跟前露脸立功,京中大多数勋贵人家都会送一两个孩子入禁军的。
丁弃拧着眉。
“康公公?”
先帝临终前不光给承安帝铺了徐知忌和丁弃两人,还有一个便是在宫中熬了一辈子的康清源,康大总管,皇宫的首领太监,宫里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归他管。
徐知忌看出他的不解。
“康公公久在深宫,最是老谋深算,如今形势还不明朗,他面上效忠的是现在的皇帝,可私下未必不会卖其他人的人情,那赵斌定也是得了他的授意,所以你接管禁军才不会那么容易。”
丁弃隻习惯在战场同敌人厮杀,于官场政事,他隻觉头痛,光听一听就觉得太阳xue突突的。
赵斌只是其一,还有护城军的苏猛,卫安军的贺炎。
一一收服下来,不比打仗轻松。
徐知忌难得从他面上瞧出些愁苦,苦闷来,不由扯了扯嘴角,他睨着他,轻声道:“不过嘛,他们错算了一件事。”
丁弃看向了他,男人笑的肆意,眸中含光,亮晶晶的。
“你现在有我了。”
这句话徐知忌说的很轻,可语气却是自信非常。
“苏猛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你只需想着待接管护城军后该如何整饬,如何让护城军上下一心,往后只听你一人指挥即可。至于禁军的赵斌,你容我再想想办法康清源那个老狐狸,可不好对付”
玉白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男人垂眸凝思的模样,有着动人心魄的异样的美。
丁弃的喉头不觉滚动了下。
他咳了一声,粗声道:“如此多谢王爷了,至于治军方面,你不用担心。”他十万大军都能统率,更何况区区数千人的护城军呢。
言闭,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不知何时跑进来一隻飞蛾,被困在灯罩里了,扑棱着翅膀在里头乱飞,投下慌乱的剪影。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丁弃起身告辞。
徐知忌并不起身,微微仰着头看住了他,眼神幽幽,语气幽幽。
“这就走了?”
、送礼
苏府。
膀大腰圆的中年妇人一手叉着腰站在庭院中央骂的吐沫横飞,“好你个姓苏的,当年要不是我家给你一口饭吃,你哪里有这样的富贵,如今你在京城里待着,心也野了,肠子也花了”
她啐了一口,双手打着拍子继续骂。
“想让我走,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想的,你不就想把我支走,好跟你那些个莺莺燕燕安心过你们的小日子吗?”
她一屁股坐在石墩子上,“那不能够!”
“你个没良心的,丧尽天良的陈世美,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便宜那个狐狸Jing”
她越说越气,直接闷着头一下子撞在了站在廊下的苏猛的肚子上,苏猛一个不察,整个人被她给撞的往后直退,后背抵到了墙才停了下来。
“够了!”
他怒喝了一声,寒着的脸着实有些吓人。
中年妇人被吓着了,不复刚才的撒泼劲,转而坐在地上开始嚎哭了起来,哭声震天,还带着点节奏。
苏猛一阵头疼。
怎么跟她就说不明白呢?
他决定快刀斩乱麻,“东西已经收好了,你带着孩子今天就走。”
男人说的绝情,毫无商量的余地。
妇人哭的更大声了了,可却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