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凝光的身子愈发地沉了,同时她也变得格外嗜睡,午后躺在凉亭的躺椅上就能睡着。北斗刚处理完生意上的事情,看到凝光吹着山风什么也不盖就睡觉,怕她着凉便特意给她取了条毯子。当要给凝光盖上的时候,北斗犹豫了。她像做贼一样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把鬓边的发丝撩到耳后,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到凝光的孕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北斗似乎听到了心跳声。但或许,那也可能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北斗听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她把柔软的毯子好好盖在孕妇身上,又用指尖把沾在凝光鼻梁上的发丝轻拂到一边。她看着此时毫无防备、眉目舒展的漂亮女人,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想要吻她,可她又在一个能感受女人呼吸的距离停了下来。最后,她还是没有亲,反而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北斗似乎很为自己的进步感到骄傲,因为她又一次克制住了。
北斗正在给凝光按摩小腿,突然冷不丁地被问了一句,她抬起头,仿佛如梦初醒的模样。
“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好吧,不叫了。”北斗很快就松了口,“你让我听听宝宝。”
“小勺子。”
听到脚步声远了凝光才睁开眼睛,她把脖子以下的厚毯
北斗见凝光终于笑了,紧绷的心稍微松了松,她凝着柔和的目光呼出一口气,也不枉她自曝自己的“黑历史”,“你笑够了没啊?我都告诉你我的小名了,你也该告诉我你的小名吧?”
“啊?”凝光愣了几秒,显然没想到北斗这么轻易就告诉了她,然后她开始思考为什么是“小勺子”,等想明白的时候她笑了起来,笑得她扶在了北斗肩上,把额头抵在自己的手背。一想到北斗这个混蛋,被“小勺子”来,“小勺子”去的,她就笑得停不下来。
“宝宝在睡觉,你什么也听不到的。”
“大名就叫——琥珀……你觉得怎么样?”
“想好了。”北斗低下头,继续给凝光按腿。
“是啊。”北斗理所当然地回道。
“我才不告诉你。”凝光推了一把北斗,只让后者的上半身像个不倒翁一样晃了晃。凝光没有小名,她的父母从来就只叫她大名,但她装腔作势,让北斗以为她有小名。
“小石头?好好的琥珀,怎么变成了小石头?”凝光皱起眉头,显然不喜欢这个小名。
几千万年前的偶然才形成的稀有宝石,凝光的藏品中有一颗凝了蝴蝶的血珀,是她的心头爱。前朝的诗仙也曾作诗——“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终于,凝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北斗死死低着的头和发了红的耳朵,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验证里她心中的猜想。
“我就知道,她平时这个点一直很乖。”凝光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唇边勾着一抹宠溺的笑意。不知不觉间,她也开始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临,要是长得像自己多一些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北斗一副不信邪的样子。
“这是你们的习俗?”凝光在心中暗暗记下,等她回去了,她倒要查一查,到底是哪个地方有这种习俗?孩子不都得当宝贝来疼吗?
“脚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按按?”
北斗牵着马随着凝光的步调散步,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湖边,踏浪吐了几口浊气甩了甩头,显然对这种速度很是不耐烦了。北斗见状大发慈悲,松开了缰绳,朝马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任踏浪撒野去了。
太阳只剩下一点余晖,晚风吹在人身上格外惬意,也似乎吹淡了两个人之间的雾气。
“问你呢?看我做什么?”凝光有些不满地晃了晃脚。
“那你以前小名叫什么?”
没好好跑过,蹄子都要长长了。
凝光把脚收了回来,手指不自觉地抠着屁股底下的木板。这名字起的也太明显了点,就算是外人听到这个名字,只要知道琥珀的来历,就知道北斗的心思。
“咳,那什么,小名我也想好了,就叫小石头。”北斗见凝光的反应,感受到了她的排斥。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和尴尬,努力当作无事发生。就像“琥珀”这个名字不存在任何意义,只是单纯地拿一个宝石起名字会显得她很珍惜一般。
“嗯……凝凝?”北斗胡乱猜了一个。
凝光没有说话,北斗就自顾自地忙活了一通,心情好像还很好的样子。
凝光因为刚才的笑,现在脸上还染着红晕,激烈的反应表明了她的小名并不是这个。但北斗此时却对答案失了兴趣,因为凝光的反应更加有趣。
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凝光已然有些累了,她找个地方坐了下来,随后北斗就递水囊予她喝水,又取出折扇坐在凝光身旁给她扇风,服务不可谓不周到。
“孩子名字取得贱一点儿,才能平安长大嘛。”北斗起身坐回凝光身边。
“腰酸不酸?累的话就靠在我身上吧?”
“不准这么叫我!”
“宝宝听话吗?有没有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