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靖岚眼神Yin沉,看着手中的姻缘牌,沐顾晴三个字宛如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
石莲看着自家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当然知道以姚靖书的能耐,往树上挂这么个小牌子简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现在牌子就是那么不给面子的掉下来了,难道他要劝主子再抛一次吗?他虽然不是济州人,但也听过济州姻缘树的大名,试姻缘树极为灵验,但一次不能系上就算不得天赐良缘,再抛即便挂上了也只能称为“强姻缘”,也叫抢姻缘,说明这段姻缘乃是强求而来,终将有憾。如果两次都没挂上去,还要强求,就算挂上了,求来的也只会是孽缘。
“主子,回去吧。”他只能再次劝姚靖岚回府,毕竟他身上余毒未清,不宜劳累。
姚靖岚手一挥,姻缘牌再次抛了上去,这次他用了内力,小小的木牌直接钉入树枝,牌上的红线随风摇摆。
石莲无语,主子他这是一定要强求吗?姚靖岚默着转身就走,石莲也跟着上去。没走两步,就听到喀嚓一声,石莲眉头一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然后树枝断裂的声音愈发清楚,接着哗啦啦枝叶一阵乱响,一截树枝重重落在地上,幸好没砸到人,但也吓坏了姻缘树下的其他人。
姚靖岚抛上去的木牌还嵌在树枝断口处,石莲马上走过去把姻缘牌取下来毁灭证据。
这截树枝内部已经被蛀空了,只剩下一层树皮,外强中空,被姚靖岚抛姻缘牌的内劲一击,就承受不住折断了。
如果这是巧合,那真是他妈的太巧了!
他已经不敢看姚靖书的脸了。即使隔着面具,也知道主子现在的脸色会有多么可怕。
他能说什么?这姻缘树如果真那么灵验,宁折不弯,就不怕主子一记重掌让它树生到此为止?
“主子,我们回去吧。”人群已经开始围上来,石莲回到姚靖岚身边,把那块已有裂痕的姻缘牌交回姚靖岚手中。
姚靖岚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木牌上沐顾晴三个字,眼中闪过片刻迷惘,但很快再次沉寂,手中微一用力,姻缘牌在他手中碎成木屑纷纷洒落。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月有了,柳有了,可惜顾晴无人可约。
无数的灯笼,把街市映得宛如白昼。猜灯谜的,逛街的,叫卖的,满大街都是人,比起白天毫不逊色。
顾晴沿着街一路走过,各色灯笼琳琅满目,各有特色。他凑热闹挤进一处猜灯谜的摊档,猜出几个灯谜拿了奖品后,又兴致勃勃去看斗灯,城中卖灯笼的铺子都拿出自家制作的最好的花灯让人评比,得票最多的即为灯王,能得到一个牌匾挂在门楣上。那一盏Jing美绝lun的花灯让顾晴看得是目不转睛,古代手工艺人的手艺真不是盖的。
赏完灯市,他去主持王府每年中秋都会在城楼举办的焰火盛会,古代的焰火当然不能和现代的烟花相比,但还是值得一看的,尤其是那些古人平时哪里有机会欣赏到这么盛大的焰火,所以凡是能看到焰火的地方都挤满了人。
焰火照亮了夜空,也映亮了街上那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
顾晴身为世子,占据的自然是最好的观赏位置,可惜在他身边陪他看焰火的人不是他亲的人,也不是他爱的人,看着街上的人或扶老携幼,一家老少其乐融融,或成双成对,柔情蜜意羡煞旁人,一股酸涩忍不住从心底深处生起,瞬间涌上的孤独感如同根根细针直刺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让他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抬头看着被焰火映得相形失色的圆月,他压下眼角的泪意。
爸爸,妈妈,小妹,你们还好吗?
不知道他们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同一轮明月?
亲人不在同一时空,爱人也不在身边。现在的他,真可谓是孤家寡人。
顾晴心情变得沉闷,看在眼底的焰火也失去了色彩。
本来杜衡和他们说好一起去看水灯的,但是顾晴没了心情,就早早打道回府了,然后坐在窗边看了很久很久的月亮。
中秋过后,顾晴沉闷了两天,一晃,七天药引已经攒够了,他也不用再自残了。
石莲最后一天上门取药,和他聊了一会儿,他很想顾晴开口问一下姚靖岚的近况,可惜顾晴就跟忘了有这个人似的。
看来自家主子想在顾晴心上占一席之地真的很难,很难。难得连姻缘树都宁可自残了。
八月十九,教顾晴武艺的余师父终于回来了,但是他回来是向顾晴辞行的,他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他脸上戴一顶斗笠,斗笠遮住了他半张脸,加上他又垂着头,所以看不清长相。
“小世子,这是老夫的师弟,姓莫名芜,老夫已经禀报世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由他暂时代替老夫教你武功。”
余师父向顾晴介绍同来的青年。
“莫师父好。”
顾晴很有礼貌地向对方行礼,莫大师教他武艺,但并没有收他为徒,所以顾晴一直称他余师父而不是直接叫师父,所以他叫莫芜也是叫莫师父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