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叶存星却不信。在原地莫名呆了半晌,方循着对方的脚步追赶上去,没有任何提前告知地打开了高中生的卧室房门。
因为刚才的一番谈话,叶存星这会儿的态度也有些冷冰冰的,起初想照顾一下叶述的面子,这回先在门外问问——下一秒又心中暗忖,对方没给他这个当父亲的面子,他凭什么要顾及叶述的感受?
叶述年幼时还不懂那么多,自然因为没有母亲而怨过叶存星,后来稍长大些,知道自己没法以家庭的理由勒束对方管好下半身,便干脆尽量减少和这个父亲的往来,眼不见为净,偶然见到了,也尽量要多冷漠就多冷漠,方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叶存星错愕的话音和叶述略显暴躁的声调同时响起,房间内接着静默了好几秒,只剩一阵窸
“伤口处理过了吗,要不要再去医院瞧瞧?”
于是不再犹豫,一走到叶述的卧室门口,便仓促地笃笃敲门,随后二话不说,直接将门拉开,探入大半个身体:“晚餐准备好了,出来吃吧。”
叶存星见他这副模样,一时也有些窝火,抬眼时看见叶述那被包缠得紧的右手,剩下的话便都堵在嘴里,只得深呼吸上两次,强压下胸腹中的火气,勉强笑道:“行,累了吧?那你先休息,等吃晚饭了再叫你。”
最后一片布料落下,盖住叶述裸露出来的肌肤。
直到佣人轻轻走到他的身边,提醒他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叶存星这才恍然地抬起头来,摘掉脸上只在看文件时才用的金丝眼镜:“这么快?”
叶存星进来时,叶述正在和最后一件短袖做着斗争。
这小子如今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你!——”
作为一个种马,叶存星酷爱耕耘,却不想收获:人生苦短,纵情享乐还觉不够,哪有那么多养儿育女的闲心?因此在做那方面的事时格外小心,这些年来总共也就失误搞大过一个女人的肚子。
难得见上一次,他好言好语,对方倒起了脾气,难免让叶存星觉得不痛快。说白了,骨子里还是有着大男人气,见不得小孩儿跟他忤逆,也从来不反思自己的过错。
他旋即就是一愣:房间内竟是黑的。如果不是借着走廊和窗外投进来的微光,让他能瞧见床上的人影,叶存星差点要以为叶述不在里面。
“你怎么又进来了?!”
对方才进房不久,还在床边换着衣服,底下已经套好了宽松的短裤,长度在膝盖往上,露出少年因为抽条生长而拉长得瘦韧漂亮的小腿。
找情人怎么了?他这半生拈花惹草,韵事无数,从不把自己单独吊在一棵树上,从法律性质上来讲,甚至没结过婚——没结过婚还找情人,充其量只能算作私生活混乱。
叶述步伐不停,无所谓道:“小伤。”
佣人提出要上楼将少爷请下来吃饭,叶存星本想点头,后一转念,却还是摆了摆手,说:“算了,还是我亲自去。”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他警惕地转过目光,又在看清来人是叶存星后冷淡开口:“我好像没有默许过你可以随便进出我的房间吧。”
“已经去过了。”叶述的嗓音在青春期来临后变得磁性而低沉,本就不怎么多的耐心和好脾气似乎也跟着逐渐缩水,这时的脸上已然透出不耐烦的神色,“你随随便便进我房间,就是为了问我这个?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可以走了。”
对方怀孕的时候根本没让他知道,等叶存星得知自己还有个儿子时,叶述的生母也已人间蒸发、不见踪影了。
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了,别墅内到处亮起暖色的灯光,却依旧显得没什么人气。
缠着绷带的受伤手腕到底给他的行动增加了些不便,叶述单手动作,一头浓密漆黑的头发被蹭得毛躁,用单独一只左手拽着套在肩上的T恤向下拉拽,露出精瘦而有线条的腹部形状。
说完从旁捞过手机,解锁了屏幕,不知是在翻看什么。
话到一半,察觉出叶述的眼神不对,又话风一转,就当没听见对方抱怨的话:“怎么受伤的?”
?”
眼见对方无视自己,叶存星又气,又觉得好笑:“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在关心你。”
“打篮球弄的。”
叶述没有说话,摆出赶客的架势。叶存星难得热脸贴着了冷屁股,不由在临走前又瞧了一眼叶述,方回身带上了门。
出师未捷,着实打消了叶存星所剩无几的热情,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再招惹对方,只嘱咐厨师再做一桌热菜,自己则坐在楼下的客厅中处理公务。
此刻听见叶存星的话,也是只稍勾了勾唇角,似乎在听天大的笑话:“不需要。小伤而已,死不了。把你一时兴起的关心收收吧,我不是小孩子了,不吃那套。”
叶存星不以为然:“我是你父亲,有什么不好进的?再说了,平常你不在家,连保姆都不知道进来打扫过多少回了——”
叶述的存在是一个意外。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