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迟迟,落霞横飞,荒郊野外,一人一骑飞快奔行在古道上。那人穿着窄袖蓝衫,底下是月白马裤,跨间横刀,一身江湖打扮。可偏偏头戴玉冠腰系玉带,锦衣华服,又有些世家子弟的气派。
只见他急奔在旷野中,如飞鸟划过长空一般,没入了一处村落。这人牵着马进了一间客栈,迎着马厩里明晃晃的光,显露出一张年轻又俊俏无匹的脸。
这正是隐世大宗无刀门的少掌门楚轻舟。说起这个,不仅楚轻舟在武林中无名无分,就连无刀门也是江湖上鲜有人知的的存在,或许再往前个几十年,能有人听过关于无刀门的寥寥数语的传说,也仅仅是传说而已。
无刀门早已隐世百年了。
可谁能想到,这个隐世大宗最年轻的亲传弟子楚轻舟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偏僻破败的古村落。
无刀门的确隐世了百年,但为了门派的延续,也要定期招收新的弟子。大概每十几年便会入世一次,从江湖朝野带回一些根骨合适的孤儿,来延续无刀门百年的传承。
这回恰逢楚轻舟下山历练,这任务便交给了他。楚轻舟刚及弱冠,二十年来从未下过山,刚与外人接触,是实打实的愣头青。可他也极聪明,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懂,就先不寻人多热闹的去处。他先隐在这个村子里,看看他们的生活习俗,再往别处走。
楚轻舟叫店家打来两桶热水,带着一身风尘就推开了房门。
屋里一片漆黑,楚轻舟捻了捻灯芯把火折子凑了去,不一会儿就亮起一团微弱的光。他轻悄悄的给自己洗了个澡,水花也没掀起几朵就穿了衣,往床上摸去。
“嗯”
床上那人一声呢喃翻了个身,头发被汗水打shi粘在脸上,被窝下同样是shi软发汗的身体,而且没穿衣服。
倘若就着烛光看去,这人的脸上自额头处竟往下发散着青黑的诡异纹路,乃至布满了整张脸!骇人的紧。
这人是楚轻舟刚下山时捡到的,也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人。楚轻舟并非烂好心,而是这人确有奇异之处,脸上的纹路算一个,还有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的香气,还有一个就是这人不会说话。不是不能说,他嘴里能念两个字,是不会说,像初生的婴孩,不知道该怎么说。
楚轻舟刚翻身上床,就被这人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个紧。白腻又温软的身子贴上楚轻舟的矫健身体,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舒爽。
“唔”
怀里的人闹腾得紧,他双腿夹着楚轻舟,在他身上不停地磨蹭。楚轻舟知道,是他体内的药性又上来了。
这人拉着楚轻舟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往下滑,竟一路滑到自己跨间?!?
两个人皆是一抖。楚轻舟虽是对人事懵懂,可也知道这羞处是绝不该给人碰的,他此刻摸着这人那处,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柳月是舒服的颤抖,他体内一股燥热之气总算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难以言喻的欢愉自脑中炸开,情chao汹涌而至。
“唔”
刚释放过的柳月如小兽一般睁着shi漉漉的眼睛,双颊嫣红的盯着楚轻舟。他知道自己刚在这人怀里做了坏事,眼神也有些瑟缩,倒显得楚楚可怜。
房间昏暗的灯光掩住了他面上骇人且丑陋的纹路,只显露出那Jing雕玉啄一般美极了的五官轮廓,和一双玲珑剔透的招子。楚轻舟几乎要看呆,差点忘了自己手心还有这人吐出的浊物。
对了,这人还有一个极奇异之处,即使相貌丑陋,却只消看一眼就能教人心软。
就算找了再多借口,楚轻舟也不能否认,看见这个人衣衫褴褛瑟缩在山野间,看见这人抬起一双黑亮shi润的眸子时,他二十年古井无波的心微微一动。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该把这人带回去,吃饱穿暖,好好护在怀里。
两人在房中睡了一夜,次日晨光破晓,柳月正伏在楚轻舟的胸口。屋外的鸟儿还未开始啼叫,屋里静谧得只有两人交叠的轻柔的呼吸声。
该是练功的时间了。
柳月温热的呼吸隔着层薄薄的衣衫喷吐在楚轻舟的胸口。不知为什么,这人的体温总是偏高,还很容易出汗,抱在怀里,像个暖融融的小火炉,这种感觉让楚轻舟有些贪恋。他又怀疑柳月是中了某种奇毒。
思绪流转间,楚轻舟悄悄起了身。
他心里有些愧疚。身在世外无刀门二十载,三岁起就日日习武从未懈怠,一身衣钵承自掌门,可今日就因为怀里抱着个人,险些不想起床。
不该,不该。这样想着,楚轻舟拿刀的动作却放轻了几许,不想吵醒床上之人。
无刀门的训诂是刀法无常。手中无刀之时心中有刀,化身为刀可敌万物,手中有刀之时心中无刀,刀即化身如用无物。
虽是讲究无常,但无刀门刀法招式还是浩如烟海,奥义Jing妙的。
就如楚轻舟每日清早先舞的一套元峰出鞘,是无刀门人人皆会的一套刀法,他特意清晨起早,一手朴实流畅的招式舞下来,刚好是旭日东升之时,再变换身形演一次弱水三千,阖刀,立身。早上的功课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