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意志,而那在宣传中原本是克莉丝汀的戏份。
不过这小家伙演得也还不错。有人皱起眉头,但更多的人都如是想着——亚裔在非亚裔眼中总是显得年幼,但蜜萝此刻一成不变的空洞目光与其冶艳的容貌的反差反而演化出某种奇异的张力。
只是,她对引诱者与被引诱者的表达是否过于相似了?当菲利普觉察自己这忧心忡忡的念头时,忍不住黑了脸色——这位大爵爷一直都不太赞同夏尼家与手段莫测的黑发少女相交太深;为此,即便说服自己为了剧院利益对后者“狂热”追逐,私底下却连放拉乌尔与克莉丝汀与蜜萝长时间相处都不愿意。
事实上,因为蜜萝的存在,他对弟弟的恋情,包括他与克莉丝汀的海誓山盟以及夏尼家对此愈发频繁的责难一直冷眼旁观。否则,红伶小姐在夏尼家的处境也不至于如此艰难。遗憾的是,无论蜜萝还是她在巴黎堪称手眼通天的幽灵情人都牵挂着更要紧的事情而对此无暇顾及。
不过随剧目的发展,蜜萝很快给了挑剔的听众们一份完美的答卷——那无处不在的灾厄之影渐渐不满足于待在引诱者身后,而向被引诱者逼近;而被引诱者的意志却在这漫长绝望的斗争中愈见坚定生动,最终迎来长夜尽头的光明;就连那引诱者就都在最凄冷的挣扎过后幡然醒悟,生出纯白的羽翼,予孩童以庇护。
“绝不忘记,魔笛手的誓言!逐疫病,消灭灾厄!”临近结尾时,少女的羽衣被灯光镀上一层金衣。她抚着镜面,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而舞台灯光也应景地以那面镜子为界,分出明暗两端。
“驱逐疫病,消灭灾厄?”仍是那张冶艳的面孔,灯光的分界却巧妙地偏移到她身边另一侧形状一模一样的镜子上——看上去就仿佛她站在镜子另一端一般。少女抚摸着手心的横笛,迟疑地低唱道,暗色灯光隐隐映照出她迷茫的神情,微微颤动的眉头却像是有什么炽烈的情感将要破土而出。
“从未忘记,魔笛手的誓言是驱逐疫病,消灭灾厄!”终于,她攥紧横笛,颤声高唱道。
“驱逐疫病,消灭灾厄!”而镜子那头,是从前的被引诱者铿锵有力的应和。
“驱逐疫病,消灭灾厄!”
“驱逐疫病,消灭灾厄!”
“驱逐疫病,消灭灾厄!”
“驱逐疫病,消灭灾厄!”
……
舞台上,少女的音调越爬越高,节奏越唱越急,头顶浅金的灯光转换也越来越快,给人一种整方天地将要崩塌的错觉。
没人知道她如何做到在这样紧迫的yin唱中将音色从一个极端自然而然地转向另一个极端。但事实是,在整整七次,音调共计横跨四个八度的爬升过后,少女的声线已经由唯有深海才能孕育的魅惑转为天穹与雪峰般的圣洁——不变的是海天一色的空灵与恢弘。
“你的Yin谋已终结,而我的灵魂一分一毫也不会为你陪葬!”随后,少女穿云裂石般的歌声伴随着镜子破碎的声音一同在听者耳膜上落下震撼心魄的一击。整片舞台随后陷入短暂的黑暗与寂静——仿佛黎明前最后一抹夜色。
不出所料,那夜色很快便从正中的光斑开始,向四周褪却了,露出一众主演排排而立的身影——蜜萝格外娇小些的身影便在最中间的位置,背后恰巧生出一对宽阔的白羽——羽翼边缘并不整齐圆滑,追逐着黑暗迅速舒展的模样远远看去恰似它一力划破了剧目中的永夜。
菲利普承认,女主唱绝顶的美貌足以令这一幕成为无法复制的经典。但除此之外,这个结局,或者说从少女与那灾厄之影第一次投入镜中之后的情节,就有些肤浅俗套,只是因为男女主唱那把/能够将泥巴唱成乌金,把稻草唱成金条/的好嗓子,而生生将大家留在这个逐渐变得乏味的梦里。
挑剔的大爵爷忍不住再次皱紧眉头——就算是从前那些打着幽灵旗号的冒名之作也不会犯这样虎头蛇尾的大错,何况通过露西先前的描述,他对这出剧目的内情多少了解几分。菲利普礼貌性地随众人一同起立鼓掌,忽然发现这羽翼的主人虽然在洒满整个舞台的辉煌灯光下像每位第一次主演的年轻姑娘那样羞涩地笑着,口里唱着欢喜团圆、满怀希望的终曲,微垂的眼光却竟似有些沮丧。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为原著语句
下面是久违的安利时间~
埃里克的唱段出自德语音乐剧主人公德古拉唱段,
卡洛塔那一嗓子哀嚎,也代入上述曲目中母亲的哀嚎。
诱惑者唱段魔改自,
被诱惑者唱段则魔改自露西的唱段,
女主最后一嗓子魔改自德古拉跟范海辛怼唱其中一句
剩下没提到的就是本蠢原(瞎)创(编)
☆、以吻封缄(完)
谢幕曲的副歌部分不知不觉已重复了整整三遍;每唱一遍, 就有部分演员悄然退下, 久久不落的幕布像是预备着什么盛大的仪式。而直到卡洛塔也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款款退场, 蜜萝才发现诺大的舞台上居然只剩自己和埃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