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乐看着灰色袋子里露出的白色遥控器,迟疑着把它塞进了袋子。处于尊重他人隐私的礼貌,他当然没有打开看。
齐山却以为顾乐乐已经看见了袋子里的东西,虽然已经干这行许多年了,一想到对面是个纯洁的不得了的年轻人,他反而觉得羞耻:“您”
顾乐乐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挠了挠头:“没事儿,我今早上没课,哥您把地址发过来。”
其实他早上有一节概率课,换做平时,顾乐乐这种好好学生一定是坐在最前排昂着头和老师激情互动的那个,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潜意识里给齐山送东西的优先值大于了上课的优先值,竟然鬼使神差地撒了谎。
两人又说了几句,顾乐乐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儿呆,手机里收到了齐山发来的地址短信。
他把屏幕摁灭,又打开,翻到了通讯录一栏,犹豫了一会儿,把齐山的电话号码存进了自己的手机,规规矩矩地备注上了“齐山哥哥”。父母从小就教育他要广泛结交朋友,不论深浅,多往人心上搭个桥总归不是什么坏事。他这样想着,又觉得理所当然多了。
顾乐乐拉开门,看见鸡窝头,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薄被子的徐英杰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口,气已经全消了,他甚至觉得好笑。顾乐乐把他拉进了卧室。
“傻逼东西。”顾乐乐骂他。
“你才傻逼。”
反应倒是快。
“你今天早上没课吧?帮我把早上的概率课给水了吧。”
“我很困诶。”徐英杰瞪着顾乐乐,“你想翘课说生病不就好了啊。”
顾乐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最后徐英杰还是答应了,顾乐乐麻溜地洗漱完,顺带看了看一大清早就懒洋洋的暹罗猫,发现猫砂是新的,小饭碗里也装满了猫粮,一看就是齐山走之前已经帮忙换好的,顾乐乐不禁心中柔软起来。他高高兴兴地骑着他的小毛驴,不知道为什么有几分期待。
跟着地址摸到的是一栋别墅,给顾乐乐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人,眉眼锐利地审视着他。
“您找谁?”
顾乐乐把齐山的名字报了出来,满嘴塞糖似的喊人小姐姐,一对狗狗眼软的直引人陷进去。女人的神色缓和不少,她拿起对讲机:“齐山,有个叫顾乐乐的小孩儿是你朋友?”
听见有人说他小孩儿,顾乐乐心中有点不大高兴,但没有表露出来。
女人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顾乐乐跟上。
整个别墅很普通,装修有点儿像顾乐乐毕业时候去的轰趴,许多人穿着工作服走来走去。女人领着他去了二楼阁楼,齐山披着浴袍坐在沙发上,见了女人便朝着她微微颔首,女人带上门离开了。
又是两人共处一室的环境,拘谨感轻了很多,顾乐乐把灰色的袋子递给齐山。
“麻烦你了。”齐山的笑容略微有些腼腆,眼角边细细的有几道纹路。
顾乐乐摸摸脑袋:“哪来的话。虽然咱俩接触不多,但我很喜欢您呐,我觉着我们肯定能做朋友。”
“有空倒是可以和你喝两杯,我酒量不错的。”这一番话齐山当然只当顾乐乐是客套,于是也客套了回去。
顾乐乐闪着眼睛:“真的吗?什么时候您有空?”
齐山愣了愣:“最近有点忙。”
顾乐乐理解地点了点头,他思考了一会,又从迷彩风衣口袋里摸出两颗橘子。
“超级甜!”顾乐乐把蜜糖橘往齐山面前晃了晃。
“谢谢啊,看上去的确很甜。”齐山没伸手,前一句是由衷的赞美,后一句染上了一丝歉意,“我一会儿要工作,现在全身都洗好了的。你放桌子上吧,回头我一定吃。”
顾乐乐坚持道:“这不打紧,我剥完皮喂您就好了。真的很甜,其实我从小就爱吃橘子。”
顾乐乐见齐山没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低下头认认真真剥桔子。青年的手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不曾频繁地干过粗活,手指纤长白净,骨节分明,指尖圆润,只有指腹和手指与手掌的交界处有薄薄的茧,齐山因此猜测是打篮球磨出来的。
橘子皮落在桌上,顾乐乐把橘子一瓣一瓣掰开,晶莹剔透的果rou潜藏在白色经络下,顾乐乐不禁“嘶”的吸了吸气,忍不住往自己嘴里放进去了一瓣。
齐山都觉得可以从这小家伙的眼睛里看到爱心了。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用橘子味的痱子粉,现在我大了我妈都不让我买。”
顾乐乐的指腹微微碰到了唇,沾上了一点亮晶晶,他掰下一瓣橘子,往齐山嘴里放。
齐山张嘴,顾乐乐和他挨得很近,神情几乎是全神贯注,齐山觉得好笑,却没有表现出来,橘rou贴近他的舌头时,顾乐乐的食指抽了出去,没有一处碰到齐山的嘴巴。
“甜吗。”
“甜。”
齐山嚼了嚼,也放松下来:“你们小孩儿都这样吃橘子?这种小的蜜糖橘,我一口能吃下三个。”
“嗨呀!谁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