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这么折腾理所当然把金主弄醒了,台灯突然亮起来的时候柳卿眯眼伸手去挡眼睛,虽然他没睡着,但还是不能一下子适应光亮,然后柳卿从指缝里看到那个有些困倦,慵慵懒懒的沈先生,侧着撑起身子,曲起的手指抵着太阳xue小幅度按揉,嗓音沙哑地问他,“睡不着?”
柳卿一叠声的对不起脱口而出,金主却只是伸手勾了他一绺头发,捏在食指和拇指间轻轻搓了搓,很有耐心地又问道,“在想什么?”
信息的事情柳卿下意识隐瞒了,反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又讨厌又烦人,当然不能给沈先生添麻烦。金主见他不答,用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你确定不说能好好睡觉?”
柳卿还是没吭声,金主也不为难他,伸手又关了灯,把柳卿按进自己怀里,有点强迫性质地搂着,柳卿的额头抵着沈先生的胸膛,眨了眨眼顿时脸红心跳,金主上半身是裸着的,结实的胸肌近在咫尺,几乎稍微噘起嘴就能直接亲到。
柳卿浑身僵硬,脑子里空白了一瞬,他也不明白明明两人都做过好多次了,为什么看到金主的胸肌自己会这么激动。激动的同时还有一份安心,柳卿无意识顶着金主的胸口蹭了蹭,小声道,“沈先生,明天下午我能出去一趟吗?”
金主应该是听见了,却没第一时间给出答复,好像是在等着他的下文,柳卿想了想有些心虚地补充道,“我,我约了人”
金主重重呼出一口气,伸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泄愤似的,仿佛在说就这么点事儿值得你翻来覆去地折腾?
柳卿被捏疼了也咬唇忍着,心里打着小九九,他都想好了,金主要是还接着追问,他就说约了书煜,沈先生却只是埋头咬了咬他的耳朵,“明天让司机送你去,现在好好睡觉!”
柳卿霎时如释重负,也不管金主能不能看见,连忙死死闭上眼,可能是被金主紧紧抱着的缘故,柳卿脑袋里暂时容不下其他东西,倒是就真的这么渐渐起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热源离开了,柳卿懵了片刻睡眼惺忪坐起来,在浴室门口看到金主的背影。本来还没多想,但随即柳卿听到了抽屉被拉开,胶囊碰撞玻璃瓶发出的轻微声响,最后是水龙头打开的接水的声音。
柳卿呆了呆,想起他下午偷偷看到的那些药瓶,这会都恨死自己了,明明本来不用吃药,但是被自己吵醒了,而且沈先生居然一点不生气,还关心他为什么睡不着,柳卿百感交集心中五味杂陈,翻身裹了被子默默抹眼泪,如果沈先生能不这么温柔,对他粗暴一点就好了
柳卿不想再影响金主的睡眠,就努力忍着,连鼻子都没敢吸一下,等到金主的呼吸均匀了,自己才松了口气,他兀自哭了半晌也哭累了,渐渐也是就这么睡了过去。
隔天醒来的时候金主已经走了,柳卿起床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眼睛有点肿,除此之外其实看起来比他一直以来的状态都好很多,身上再也没有各种伤痕或者淤青,甚至还长了点rou,连肋骨都不大显得出来了。他被沈先生包养了才一两个月,竟然就有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柳卿既觉得感激,又觉得心里堵得不行。
然后柳卿的视线落在自己两个小nai子上,这两天被金主弄得狠了,殷红鼓胀像是刚刚发育的少女似的,看起来特别的yIn荡,要说不高兴或者不乐意倒也算不上,柳卿就是有点生闷气,气的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抓了衣服来胡乱套上,nai头被衣服的布料蹭到了居然还丝丝刺痛,柳卿倒抽凉气,把衣服撩起来,又气又恼。
红红肿肿的立着消不下去,根本连衣服都没法穿!再这样弄一定要加钱!
这样想着,柳卿从浴室的抽屉里找到两个创口贴,把这两个yIn荡的小nai头给贴上,总算是顺利套上了衣服。
却还是一边刷牙一边就发起呆来。
给他发短信的是柳卿的便宜弟弟,因着那点血缘关系,柳卿即便不想搭理,即便知道他找他准没好事,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真的不去赴约。
他从小就被骂是讨债的,是丧门星,柳卿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却一直就这么怀着深深的歉意逆来顺受言听计从,直到妈妈生病住院需要巨额的手术费,然后爸爸把他抵给了高利贷作为还债的,所以他才欠组织那么多钱,好像穷尽一生也还不清的债。
然而柳卿的牺牲没能换来什么好结果,妈妈手术失败还是死了,老实说柳卿对她的感情基本只有惧怕,所以并不觉得悲伤。然后柳卿才知道他爸早在外面有人了,还有个比他只小了四五岁的儿子。
柳卿没见过几次这个便宜弟弟,更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自己的联系方式,之前来找他都是要钱,说是替爸爸讨点赡养费,柳卿不觉得自己还欠他们什么,却也只有被欺负的份。有一次好不容易从客人那里赚了点钱,被便宜弟弟堵住抢去了,柳卿不甘心远远跟在后面想讨回来,亲眼看见便宜弟弟直接把这钱拿去买了毒品,而柳卿也因为没钱交差,被刻骨铭心地罚了一顿。
柳卿很讨厌他,但是没有办法,他们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