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臊:“啊?我在被窝里躺着呢……嗯,我们家小逸逸给我按摩呢,可体贴了。”
“不能出门办事,我俩就在家里‘办事’呗!”
“我就是那地方有点儿难受,我怀疑是以前做那个手术的后遗症,我尿尿老疼,是不是没给我做好啊?做出医疗事故了!”
“我靠孟小北你别胡说,不是干那事儿挤的!以前我还是处男的时候,我就开始疼了!!”
孟小北求爷爷告nainai地说:“你知道我干爹现在在哪?”
祁亮说:“当兵的现在都在城里,占领街道,广场,可是我也不敢上街去帮你找啊。”
孟小北突然揪心,喃喃道:“你、你没在电视里瞅见少棠吧。”
祁亮也吓一跳:“你别瞎说!……不是他们部队……新闻联播里演的,天桥底下,可吓人了,肯定不是你干爹他们部队……”
“外面打枪了,呼家楼,开枪了,我们都听见了。”
一贯嬉皮笑脸的亮亮,也在这时蓦然变得严肃,口气沉甸甸的。
电话里陷入沉默。动荡年代的暗夜里,仿佛能听到每一处惶惶不安的心跳声,祈祷声。萧老师突然从身后搂住祁亮,也像搂个大宝宝,温存地亲一下祁亮的脸,两人手指相握。窗外雨丝乱飘,家里身边能有个伴儿,给一个带着体温的拥抱,就是最大安慰。
******事实上,少棠所在部队,并未上街执行任务。当时调进的是外面的军队。少棠时机恰到好处地,被他小舅调离,远离是非之地,事后改头换面直接调进总参部门。贺诚玩儿一招釜底抽薪,使个小盘算,保自家亲人,也不算太过分。
就在当天傍晚,孟小北在学校门口听说,警察进城抓人了,隔壁大学校园里有人被拘留,城里广场、钟楼那片还不知怎么样。
几个高年级的大孩子,在街边观望一阵,胆子都很大。孟小北很有范儿地一摆头,“大伙都回家吧,别让父母担心了。”
孟小北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他原本是要回家,没要出门乱跑。
他走在药厂前面那条大马路上,夹着烟,恰好路过常去那家录像厅。
街上突然过来一辆军牌吉普,车上下来几名穿灰黑色夹克衫斜挎小包的男子,进入录像厅,里面随即喧嚷起来。孟小北当时还没看明白,那几个男的分明就是便衣。
录像厅好像被查封了,街边有小青年嘴碎道,“那个小老板惹事了,他去游行闹事了!”
那间录像厅与隔壁台球厅是相连的建筑,中间有一道隐蔽小门,常去的人才知道。孟小北在昏暗嘈杂的音乐声中穿过几张球台,就在那个装饰得很俗很简陋的酒吧台桌洞附近,一脚踢到人。
“哎哟喂……”有人懒洋洋地低喊,“踩着老子手了……”
孟小北一低头,低声道:“你们俩怎么还在这?”
那个小老板还光着上身,没穿衣服,匍匐着逃离现场,身后跟着相好的男孩。那斯文秀气的男孩,骤然一见孟小北,还以为被公安发现了暴露了,要被逮了,抱住小老板的后腰,当场眼泪就下来了,突然就哭了:“坤子你个瓜脑袋的!我当初让你别出去闹,你非要出去,警察都来抓你了咱俩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小老板满不在乎地:“来抓我,又不是抓你,你哭个屁啊?”
男孩抽着骂:“学生游行又关你个屁事呢?你心里想着我吗!……人家游行你举牌子,人家点火你放烟,人家烧车你傻了吧唧给人递汽油瓶子!你被抓了蹲牢里我一个人我找谁去?!”
小老板愣了一下,在外人面前还打肿脸充胖子,挺拽的:“你再找一个去。”
孟小北眼底闪过一丝恻隐,薅起那小娘娘腔,别废话了,留着Jing力找个安稳地方吵,你俩快跑吧!
商业街上店铺一间挨着一间,几人一头撞进一家小饭馆。
羊汤的热气扑鼻而入!大热天的,饭馆后厨热如蒸笼,立时就让孟小北蒸出一身带着羊膻味儿的热汗!他用手对身后人一比划,Jing明道:“走后门。”
男孩脚底下一滑,差点儿扑到遍布羊油的地板上。
后厨大师傅头戴白帽,斜支棱起半只眼,瞄着他们,顺手舀一勺羊汤在大锅里,正煮泡馍呢。
大师傅拖长声音道:“外面排队去,一碗一碗煮着呢,急成这个样子?”
孟小北接口道“对不住,等不及了,借光先过去”!他猫腰硬是从大师傅身后小窄道挤过去,一脚踩进钢种盆,七碎八响,小厨房里顿显局促,鸡飞狗跳。
他架起哭哭咧咧抽泣着的男孩,指挥那两个:“你们出那个门跑,快走吧。”
孟小北是出于男人之间义气,或者就是对同路人的某种同情、怜惜,不忍看到一对野鸳鸯遭殃落难。
当时没机会瞅外面情势,便衣正在当街寻人,这时街边又来一辆吉普。刹车时轮胎狠狠剐蹭在路肩上,留下一道清晰的刹车痕,暴露焦急的心!
车帮上蒙着尘埃。车门从里面被撞开,力道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