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不过是提及到那个人,就足够把鲁昌所有的想法都打压下去。他欲言又止半晌,到最后还是点头算作答应了方桐的说法。“今天晚上开空调吃火锅吧。”方桐很快转了话题。
一路上乖得不像话。但是离开了房间之后整个人都有些紧绷僵硬。原先两人之间鲁昌总是话多的那个,现在立场倒转,每每总是需要方桐来开话头。这次叫的外卖是川菜,方桐虽然是个南方人却偏好吃辣,他动手给男人挟菜,一边说道:“等吃完饭我们大扫除吧。”
他猜,那些摆在他眼前的,恐怕只会是鲁昌所经历的冰山一角。方桐想要和鲁昌恢复曾经那样,但就连他自己都做不到对鲁昌保持着和以前一样的态度。男人被囚禁了一个月,无论生理心理都遭受了长期的迫害,甚至到最后还被当做性奴发泄兽欲。方桐根本没有办法忽略这些,将人当做以前那样对待。
原本方桐家里是雇了专门的打扫阿姨定期清洁的,可因为鲁昌的事,他暂且没再让人过来。而原本就耐不得脏的方桐很快想到了能和鲁昌一起做的事。大约是明白方桐是为自己着想,鲁昌点点头算是答应。川菜辣得厉害,鲁昌额头上起了层细细密密的汗,俩片唇瓣也是殷红。方桐不经意抬头瞥到一眼,脑袋里面跟着窜出来不合时宜的画面。
方桐点了火锅外卖,一边喊鲁昌到客厅来。见男人出来了,方桐已是十分自然得吩咐道:“去把冰箱里的蘸料拿出来。”他说着,自然而然地上前两步将手按在鲁昌后腰上。鲁昌僵住了背脊,弄不清方桐这
一时分神,方桐就呛住了。他抬眼去看鲁昌,见对方只是一脸疑惑才放下心。“没事,没事吃饭吧”方桐低下头,有些不敢直视鲁昌的脸。
等吃过饭,鲁昌就被带着开始做大扫除。他身子高,垫脚举臂就连柜子上面都能抹得到。他背对着方桐擦窗,后颈处还贴着纱布。方桐收回视线,慌忙按压下脑中窜出的画面。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他想,一切都会好的。自从将鲁昌接回来之后,方桐就总是时不时频繁想起那些被发给他的照片或视频。这也令他有时候完全不敢正眼去看鲁昌。
算一算日子,鲁昌也在方桐家住下少说也有快半个月了。按道理来说,方桐是他的朋友,即便是鲁昌提出什么也不会一味打压否决。可除去前几天,相处的时间越多,他眼中的方桐就越来越频繁得出现那个疯子的影子。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鲁昌的情况才逐渐好转。“已经好了。”方桐看向鲁昌后颈上的烙字说道。
和李医生聊过的第二天,方桐就主动和鲁昌说起:“到客厅吃饭吧。”他语气称不上强硬,却不由分说地伸手握住鲁昌的手往外拉了拉。方桐原本还担心鲁昌会显出排斥抗拒,可是实际上鲁昌只是在最开始时往回抽了抽手,力气不大,见挣不开后就任由方桐牵着离开房间了。
方桐收拾东西的手停了停,“没事,最开始也是我的错。”
“嗯。”鲁昌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方桐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脑袋后才离开房间。随着时间过过去,鲁昌并非没有察觉到方桐越来越频繁的触碰,也可能是他现在神经太过敏感的缘故,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他总会因为鲁昌的一举一动联想到那些淫秽旖旎的画面,曾经避之若浼的东西也在时间流逝下变得令人心情复杂。如果鲁昌因为这件事而被扭曲的话该怎么办?方桐想到自己不小心窥见的画面,捏着抹布的手忍不住收紧。他们现在暂时住在一块儿,会不会让鲁昌对自己产生什么想法?自己呢?现在的满腔愧疚会不会最后变成最后和鲁昌在一起的诱因?方桐心头压了越来越多的疑问。
“过两天吧,等过完这个年再说。”方桐语气并非询问,而是十分直接的要求,在这段时间里他也逐渐学会对鲁昌态度强硬。但现在也不过就是夏末,离过年起码还有七八个月。“而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如果那个疯子再找过来”方桐说到一半就停下了,他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下去。
鲁昌没有接话,在片刻沉默后才道:“我准备回老家了。”这是他早打算好的事情,如果能离开那里的话就回老家去,自己开家健身馆太太平平地过生活。
“嗯”鲁昌伸手摩挲后颈,那里有一小块凹凸不平的疤印。“这段时间谢谢你。”他说道,语气相较曾经的活泛,如今偏向沉寂,给人一种一夕成熟的错觉。
方桐这时想了想,才发觉之前自己都是在纵容鲁昌。再这样下去,反而只会害了男人想清楚了,方桐也跟着坚定下来。他回想起方才自门缝间窥见的画面,神情难免带上几分异样。亲眼看见的感觉到底与视频上不同,方桐克制不住回想,耳尖就忍不住红了。
“现在已经是必须干预他状态的情况,如果再放任他继续封闭自我,很可能会依赖上性瘾,甚至到之后完全与社会脱节。”李医生说道,“我这里的时间可能没办法排出来,只能按照之前的预约。不过如果你有事都可以打给我电话。”李医生语气低柔,听着便极能安抚人的情绪。方桐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弛下来些许,他又和李医生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