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雯听得很入迷,像是在听故事。我跟林嫣说你在无辜第三者面前说案情,这不合适吧,而且你既然认定了我是同谋共犯,这不是打草惊蛇吗?林嫣说我就是特地来打草惊蛇,让你认清形势的。昨天你们涉枪火并的事,要不是上面让压一压不要搞大,我现在就可以抓人了,你办公室里那位美貌风骚的女秘书,你敢说她肩上没有枪伤吗?既然这么重大的事都授意压着了,那就是在放长线钓你这条大鱼,我劝你趁早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只是个办事的,但我知道盯你的不止一个部门,更不止一个单位。
馨儿父亲的一席话和他的描述,我是认可他的身份的。但我时刻不能忘记保密纪律,只与明确授权的联络员沟通重要情报。当初高兰做杨静Backup的时候,我都无法对她知无不言,
我说对了,高兰现在怎么样了好久不见,林嫣说你别提了,你在高兰家杀人的事,连带又启动了高兰在你的案子里有没有徇私枉法的调查。但她是死者家属,身体和情绪都不稳定,加上检查出怀孕有遗腹子,所以调查暂停,让她回山东老家保胎休养去了。我看你就别骚扰人家去了,再说了她的老家地址联系方式都上了密级了,你想找都找不到。
我上车说这么晚还盯着我,你们也真是无聊透顶。林嫣说我才没兴趣盯你,我前面都在健身,刚才电话里说案子有进展了特地来找你聊聊,给你指点明路。欣雯插话说你们警察都颠倒黑白的吗,这个点还在健身?林嫣说是呀,我上的班就是这样,6点才下班呢,下午和晚上是我们的外勤工作时间,深夜开会和做材料呀。我不像你们大小姐,可以早睡养颜,貌美如花。
林嫣怼完欣雯,对我说我的内线有新消息,审讯嫌疑人也有进展,你还是趁早配合我,把这个黑恶势力案子给结了,只要抓到主犯头目,我以后绝不来烦你。我说别扯了,我连主犯是谁,长什么样,叫神马名字都不知道。林嫣哼了一声,那你不是亏了,如果昨天下午不是有人相救,你见了阎王爷都说不清楚谁害死的你。我说你说这个啊,那就是叶翔了,你赶紧把这货去抓了吧,他就是黑恶势力主犯,罪行累累,可以结案了。
虽然知道也是属于情急之下的安排。我知道朱明已经在被捕前对杨静做了妥善安排,即便如此,杨静一定上了地方组织的侦缉名单而且也通报给了部队,高兰的情况不太乐观,但应该也在组织的掩护之下生活。想到这里我反而有点坦然了,不管哪一方,显然不确定我到底掌握多少有价值的信息和情报,如果没有,他们乐得继续让我这颗子弹飞一会儿,如果有,他们可以设计把我的情报骗出来,然后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地捏死我。
我把坐在那里打瞌睡的欣雯叫起来,欣雯一脸紧张地说你们说啥了,我太远听不到,我说人家早看到你了,当然不会让你听到。
叔我知道了,您放心。
我说你不用这么对我假好心啊。林嫣说我好心吗?我只是性子急,等不得那长线上钩,给你政策攻心下,让你知道下状况,别抱什么幻想了,案子再复杂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时候你想立功求宽大都没机会,你配合我下,对你我都好,我已经连轴工作半年了,结了案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睡一礼拜觉再说。
第二天一早齐馨儿给我电话,说你们可以回来住了,我要跟我爸回北京去了。我工作没了,把自己房子出租了的事我爸都知道了,他责怪我不自重住到你家去。我说行啊,回家也挺好的,不用扛着。齐馨儿说虽然我爸还是意思意思夸了夸你觉得不错,但我总觉得我爸看破了故意不说破,所以啊所以,一言难尽吧。那我先回北京歇一段,你来北京聚吧。
早餐桌上欣雯问我她爸到底和我说什么了,我说昨晚你咋不问呢,欣雯说昨晚我就生那个女警察的气了,她穿得这么紧身性感,我才不信她不是特意穿给你看的。我说你们女生健身啊,瑜伽啊不都是穿那么贴身的衣服的嘛。欣雯说呸,她就
林嫣说叶翔有叶翔的问题,我自会处理,但之前雇凶杀人被反杀三人的案子跟他没有关系,你通过中间人跟主犯有经济往来,直接点吧,赔钱消灾,这个线索你最好跟我说清楚说透,我知道你是境外交易我们监控不了没法查,但你能提供点细节最好。抓了他,你也不用担心身边人安全了是不是?说着她瞟了一眼欣雯。
回家的电梯里欣雯担心地说他们还是要冤枉你吗?我说冤枉谈不上,我这每次打打杀杀都不巧摸了各种野生老虎的屁股,带出一堆复杂事来,他们拿不住葫芦就拿我这把子。随便咋滴吧,我也没瞒着啥,他们爱怎么查怎么查。这是他们一贯风格,吓唬你,真有实锤早把我关起来了
走出酒店门,林嫣的车停在门口,她摇下窗户说上车吧,我送你们一段。虽然林嫣一身紧身运动装束,但欣雯还是认出她是晚上送我的女警察,她凶狠地瞪了林嫣一眼,说不用了,大晚上两三点的等在这里做什么。林嫣不慌不忙地说你们还是蹭我段车吧,到你们家走回去太远,打车吧这么近没人接单,怕什么我又不打骂你们,也对你的小白脸老公没兴趣。欣雯拉开车门上去说坐就坐,我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