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小时候，他通常都是放学比较早
，然后就会到妈妈办公室，等她下班再一起回家，那时候，妈妈也是一样，埋着
头，伏桉工作，他就自己玩，看看书，或者干点别的事情，摆弄摆弄手上的小物
件，自娱自乐，而对妈妈，年少的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注意力，反而，还有点不耐
烦，妈妈的一声不响，妈妈的不理睬人，妈妈的工作认真，他都觉得百无聊赖，
很没意思。
然而现在，他的审美却是大不一样了，可以说是发生了质的改变，变得更加
细腻了，也更会微观察了，准确而被无限放大，静悄悄的，他就能发现好多妈妈
不一样的美，妈妈的单手握笔，白皙纤细的小手在一个个作业本上勾勾写写，而
随着她翻着纸张，还能听见几声轻轻的笑，很好听，看来，又是哪个学生写的作
文比较有意思了，逗乐了妈妈。
还有，妈妈白净的脸，妈妈的低垂眼帘也是很美的，那是对一件事情的专注
，一心一意，那更是对自己的工作热爱，认真负责，投入了全部的情感，而实际
上，也真是这样的，妈妈的好老师，教学水平，对待自己学生和蔼可亲的态度，
可是有口皆碑的，人人皆赞，为此，妈妈的优秀教师称号就是挂在学校醒目的光
荣榜上，熠熠生辉。
不过，照片太死板，木木的影像，美的，还是妈妈现在，活灵活现，沉静而
恬然，在他眼里，赏心悦目。
「怎么啦，不看手机了，不像平常一样盯着手机看了？妈妈难道真的比手机
好看吗？内容还要精彩？」
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儿子直勾勾的眼睛，含情而亮亮的，闪闪发光，柳忆蓉
嘴角含笑，自然知道，儿子现在是这样迷恋自己，只要醒着，有着意识，就想看
妈妈，一双眼睛恨不得能粘在自己身上，不放开，不舍移动。
「是啊，时过境迁，儿子才发觉，妈妈是这么美的！」
小伙子又换了一个姿势，双手重迭，就像小时候在教室听课一样，回到了学
生时代，坐姿标准，「妈妈，你还记不记得了？有一次我放学来你的办公室，还
有两个同学，你去开会了，没人管我们，让我们自己玩，结果我们真的玩疯了，
骑马打仗，不管不顾的，并且还拿了武器去拼杀，其实就是一把格尺而已，打打
闹闹的，结果我那个同学真是不小心，一用力，格尺就被敲断了，两半了，当时
啊，我们都吓死了，就寻思你回来了，肯定会勃然大怒，指不定怎么骂我们呢，
但是后来妈妈你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你回来了，却啥都没说，还安慰那个同学说
没什么的，别那么害怕，其实现在想想，真的没什么，你一个大人哪会和我们这
些孩子计较，一般见识？可是那时候啊，儿子是真的怕妈妈呢，妈妈在儿子心里
还是神一样的存在，才能瞻仰。」
「那现在呢？还怕不怕妈妈了？妈妈对你这么好。」
近一个小时的脑力劳动，手头的工作基本做完，柳忆蓉放下钢笔，就在自己
的办公椅上大大伸了个懒腰，舒展手臂，她又听着儿子的话，说着以前的事，娓
娓道来。
越是听，她心里就越是有点酸酸的，不太舒服，当老师的，为人师表，让学
生怕一点没关系，恩威并施，那是在树立威严，老师的威信，那是老师都会有的
作风，十足的震慑力，看家本领，可是以前，好好想想，自己真的对儿子太冷漠
了，他爸在家，基本的生活都是他爸在做，照顾着儿子，除了儿子小时候，自己
还和他很亲密以外，到后来上了小学，一晃十多年，自己对儿子，好像真的只有
老师对待学生那样的态度了，充其量比老师强一点，就是日常起居，给他洗衣服
，做饭，让他干干净净的，除此之外，自己和儿子的感情并未有太多的升温，十
几年间依然维持在一个水平线上，反而是有减无增，归根结底，还是她这个做妈
妈的太过冷澹，情感上，不够细腻，还是没有更好地走进儿子的内心，母子俩，
真真正正地用心沟通，接纳彼此。
哪怕是血肉至亲，哪怕是朝夕相处，哪怕是真情真爱，全部的付出，如果没
有情感上的润滑，温情的调和，那么，双方的隔阂还是会愈拉愈大，日益疏远。
她现在，是真的懂了，清醒了，后知后觉了，只可惜，明白得太晚，白白浪
费了十多年，那样饱满的情感，柔情的母爱不曾给儿子，给予他应得的感情色彩
，可以这么说，以前对儿子，绝对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