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寒好像终于意识到揪着对方领子表白有点怪尴尬的,放开了何故衣领,转而双手捉住他肩膀:“何故,你是喜欢我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咽下去了什么本想说出来的话语,“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能说走就走了?你明明很喜欢我,为什么一直都不说?”
何故颤声道:“说?能说什么?说出来然后被你嘲笑玩不起吗?”
宋居寒愣了一下,“我当时还小,而且也没想到你是真的……”
“没想到见了两三次面,随便就勾搭上床的人原来是喜欢你,对吗?”
“……我当时接近你……确实目的不纯,可是这么久下来你都陪在我身边,没有你我真的不习惯。”
六年来的陪伴终于是有了一点回报,那就是让宋居寒习惯他的存在,啊,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何故闭上眼睛:“我也没想到,只是少一个随叫随到任操的人而已,这都一个月过去了你还没有习惯。但反正你早晚会习惯的。”
“不!不是……不只是习惯的事!”宋居寒用力搂住他,“何故,我好像也喜欢你……我们还在一起好吗?就像以前一样……当然这次不是玩着而已,我是真的在乎你……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没有一天不想。
如果这里没有旁人看着,何故大概已经抱住脑袋缓缓跪坐在地上了,但有个人正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这个人还是宋居寒。于是何故只能强撑着身体继续站着。
他还记得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武侠悲剧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苦苦追求的东西即使在旁人眼里毫无价值,也无论如何都得不到,而他不稀罕的弃如敝履的东西却上赶着往他手中送,旁人看见也只知道主人公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就拥有多么令人羡滟的功名与资源。
那时的他知道主人公心里很烦闷且痛苦,却并不能够切身体会:得不到的东西不去追求不就好了,你现在手中拥有的不也是别人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的宝贵事物吗?——此时此刻的何故忍不住嘲笑自己年少时的幼稚,他终于明白了那部武侠里主人公的痛苦、甚至还要更甚:他朝思暮想的、梦寐以求的、拼尽全力也求而不得的东西,却在他终于放弃、不再奢求时轻飘飘降临到他面前。唾手可得。
唾手可得……吗?
也不一定,或许宋居寒不过是“玩玩而已”玩腻了,想要换一种玩法,令他如痴如醉痛彻心扉的“喜欢”,对于宋居寒而言不过是另一种新奇的过家家而已。
何故沉默半晌,伸出手轻抚宋居寒的脸颊:“好啊。不过,你应该知道正经的喜欢有什么条件,你再和别人睡了,我们就结束。”
如同六年前一样。反正,“玩玩而已,横竖都不亏”。
那就陪宋居寒再玩过最后的这一场过家家游戏,等宋居寒再次忍不了身边只有他这么一个沉闷又无趣的人、想要出去找乐子,他就离开,彻底的离开。
何故觉得,他好像又一次的玩不起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宋居寒对一个人好起来的时候真的可以很好,以至于令何故越来越无法清醒的、随时准备放弃的去享受他的“好”,反而是逐渐沉湎其中,轻易抽身不得。
虽然宋居寒这个混蛋有过一次还会小声抱怨“你怎么对我不像以前那样好了”,于是后来宋居寒一令他不爽,他就问“你是不是更享受以前那样”,对方立刻便安静如鸡,不过如此重复过几次后何故也觉得无聊:难道他和宋居寒要弄得跟什么玩很大的圈子里那样,把“你是不是更享受以前”作为安全词……那实在是太怪了。而且那六年里本就是他上赶着的,拿来问对方要债也并无意义。
他自己是有工作的人,宋天王更是通告排满成天忙到飞起,两人空闲时间都不多,但就是这样宋居寒竟然还是能几乎每天都来见他,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何故贴着宋居寒的头发,忍不住轻声感慨:“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可以把温柔体贴的样子做这么久……”
宋居寒立刻翻身,把何故整个人压在床上,困在自己臂弯里,“嗯?做样子?”
“……你醒了啊。”
何故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却被宋居寒捏着下巴强行让他和自己对视,“你都不知道我能装温柔体贴这么久?什么意思?”语气佯怒,末尾上翘的声调却还是暴露了调笑之意。
何故:“其实我本来以为你顶多不超过三个月……”
宋居寒埋头进他颈窝里磨蹭,故作伤心:“我好委屈啊,我的宝贝竟然这么不信任我。”
两人温存了一会,便起床洗漱做了早饭,今天何故休假,宋居寒也难得十分清闲,两人准备腻歪上一整天,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是孙晴被李家父子来找茬,自己拖着病体应付不来,只能赶紧联系了何故去帮忙撑场子。何故听完电话神色凝重,只能赶紧赶过去。“抱歉……居寒,我妈那边有事我要过去陪陪她和素素,我会尽量在下午回来。”
“要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