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拱手拜了拜，干笑道：“您二位跟着巡逻队，鬼市又是做不干净生意的，您看……”
安青青眨着星星眼：“它只显示是或者不是，我刚问了两次，妹妹不在长租楼也不在短租楼。”
老板脸一僵，顿时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万元虽然贪财，但绝对不敢违法……嗐，我说我说，今天开办的鬼市就在这条街再往东一里，看见雾气最浓的树林直走，最里边就是。”
“找到了。”
寇洺在拥挤鬼魂之中始终与方音寸步不离，他长得高，便四处逡巡寻找安青青的身影，很快，他便率先在一棵大树前锁定了那只瘦瘦高高的鬼，随即视线下落，看到安青青正坐在摊子前的板凳上，手刚从一颗白色水晶球上拿下来，还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在摊主手心里的机器上刷了刷。
摊主无辜道：“定价一直如此，不管大人小孩一律这个钱。”
方音气得直冒火，还有那个黑心中间商……他看向被制住的万元，飞快给聂荣发消息让他们赶快来大榕树下抓人，愤恨得手指都差点把腕表屏幕戳烂。
“没受伤吧？你来这儿干什么啊？”方音把她脸颊处的污泥擦掉，语气颇为责备。
每个摊子前都挂着五六个纸灯笼，足以把整个摊位照得清清楚楚，而摊与摊之间间隔极近，光线连成一片，从鬼市入口看，一溜全是如火的灯光，撇下雾气在摊后黑暗处悄悄浓郁。
即将走到树林处时，周身流动的雾气浓稠得竟像是能滴下水，看一眼就让人头脑发晕。
安青青也不像是被胁迫的样子，看见方音还高兴得很：“哥哥！”
不过火也有火的道理，这里居然有专门做避税的摊子，还有用高价纸钱换金元宝的，有卖短租楼一根抵三根的香烛的，还有的卖从阳间烧下来的稀奇货……甚至还有鬼倒卖孟婆汤。
简单看了一圈，方音叹似的说了一句：“难怪要跑来跑去的，这不一抓一个准。”
万元动也动不了，撇着头挣扎：“你他妈是谁啊？？”
寇洺拽着惊讶的方音快速向右前方掠去，快到摊前时放开他，接着瞬时移动到万元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他腿弯擒他双臂，短短几秒便把人扭按在地。
寇洺狠劲按住他，警告说：“别动。”
方音注意到面前的透明晶球，以及黄发白皮蓝眸明显是外国鬼的摊主，“……你是怎么帮她找妹妹的？”
“青青！”
不跟一般市集似的熙熙攘攘，大片大片黑色阴影的鬼魂四处飘荡，还有的直接显出死前的凄惨模样，虽然恐怖但极为热闹，市里嘈杂笑骂声不绝。
鬼市里摊子多，顾客更多，大多数都是夜半不归专门来交易的鬼。
聂荣收到讯息后带着一半人去了鬼市，剩下三个留在街市继续找。
方音把鬼市的位置通过手表发给聂荣。
“什么……”
孟医生看管汤剂十分严格，且各类汤品属于公家产品，从不敢私自买卖。
太黑了。
方音又惊又喜跑到走丢的小女鬼身前，蹲下身查看她有没有受伤，衣服有些皱巴，脸上也脏兮兮的，不过倒是没看见哪里有伤口。
“啊——”一声惨叫。
“嘶——”万元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还不知道花出去三十万是什么意思的安青青，恨不能把骗子的摊给掀了，“你这不是欺负小孩吗？！”
更让人头晕的是鬼市里传来的鬼吼鬼叫。
摊主操着不熟练的中文神神叨叨解释说：“水晶球可以找到所有消息，只要你心诚。”
方音一口气没上来：“多少？”
周围的鬼看到却不愿意掺和，默默离他们远了一点。
“……”方音余光留意到摊子上还摆着一个刷卡用的pos机，顿觉不妙：“问一次多少钱？”
巡逻队穿着统一且显眼的衣服，没有方音他俩进出方便，于是说好由方音寇洺进去找人，聂荣他们在外守着各点蹲守，一看见瘦高鬼或者安青青就给他们发信息，免得一起进去引起慌乱更难找。
摊主比划着手指头，口音蹩脚道：“十五万。”
问一个问题十五万，可阴间规定合法入梦十分钟见面带说话那种才要二十万！
方音皱紧了眉：“走丢的是未成年小鬼，现在因为有具体的去向才只通知了巡逻队，难道要闹到报警您才肯说出地点吗？”
地府秩序一般都是由各片区的巡逻队管辖，只有遇上他们也无法解决的严重违法事件时才会报警，然后由上层派出监狱警员，涉案人员不论牵涉多或少，一律关进牢房受几天刑再说。
“没有，我是听万叔叔说可以来这儿找我妹妹的消息才跟他出来的。”安青青眼里亮晶晶的，看着挺开心的样子，“这个水晶球可神奇了！我马上就能找到妹妹啦。”
他腕间的灰色手表是每个管理员的标配，功能繁多，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紧急联系上级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