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旁边的灶台边装满了热水壶的凉白开，又低头看看自己扯烂的领口和鞋柜旁的钥匙，唐宇明心里升起一阵充满歉意的尴尬。
也不是非得看不可吧……他有些犹豫。
桑程彬完全睡死了过去，根本没像计划中的听到闹铃。
说是没喝多少酒，但送唐宇明回来的时候吹了凉风，现在多少有点困乏的感觉。
“我家艺人的电影，在哪里看不是看。”桑程彬根本没有给唐宇明客气的余地，直接手起刀落订了两张贵宾票。“自选座位。”
但年资文化在大通也非常严重，不站队、不找靠山、不做人情，远离权力斗争在大通是行不通的。明确的年功序列，资历不高的员工受着最多的气、做着最多的活、还要面临最低的采用率。
但是大城市的夜一样精彩，深夜场也难以找到连坐，就连单个座位都是在犄角旮旯。
顺着吊灯打下来的光，他再一次扫过桑程彬的脸。
“啊……”他睁开眼睛，正躺在自家穿上。“啊！？”
他不由分说将屏幕放在唐宇明面前。
本来还以为吵醒了对方，唐宇明见状长呼一口气。
唐宇明连忙关掉闹铃。桑先生应该是很累了，让他再休息下吧。
他用手机设置了一小时后的闹铃，把音量开到最小。
游戏起家，涉足在线传媒之后一跃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能在大通或者以大通前缀冠名的公司里面工作的，大多能力不俗。
唐宇明被由远到近的铃声吵醒。
没想到桑程彬也翻到了。唐宇明摇摇头，“太远了，程彬哥还有工作要忙，就看个电影而已，也太麻烦你了……”
“呃，程彬哥……”唐宇明连忙尴尬地划走全是满员的选座表，被桑程彬稍显强硬地把手机拿了回来。
桑程彬倚在算不上舒服的沙发一角，就着酒气和劣质皮革的气味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怎么样，挑好了吗。”桑程彬没等唐宇明反应过来，伸出手向他讨回手机。
他跌跌撞撞走到沙发旁拿起手机。闹铃还在震动着，时间标着一点整。看看右上角的时钟，时间却已经来到接近五点了。
不对啊，我怎么在家？
既然程彬哥让我选，那就再看看。
初次见面的人，不仅把醉醺醺的自己送进家门，还亲自守着。
“幸亏明天放假……”这个时候流放在周末清闲的分公司反倒有点好处，晚上出现点窘迫的事情也还有补救的余地。他从衣柜里翻出来一条毛毯，蹑手蹑脚盖在桑程彬身上。
——稍微震动一下应该就能醒。回头再看看，人没事就可以离开了。
他紧张地一蹦起来，“我怎么了？！”
……………………
他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是熟男控的事实。或者说，他从来的交往对象都是熟男——这大概和他自己的初恋有关——总而言之，他对长相比较成熟的男性无法抗拒。虽然三十四岁和真正的熟男年龄比较起来相对年轻，但是桑程彬，从辽，强强对戏，话题度十足，光是预定的座位都已经场场爆满；热门时段没有希望，唐宇明只能看向深夜场。
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唐宇明看到歪着身子倒在沙发上的桑程彬。“桑先生？！”他这才注意到，闹铃的声音是从桑程彬手边的手机中传出来的。
他想问桑程彬有没有想法，但对方正在埋头吃饭，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窘迫。
真好看啊……
他连对方名字还不知道怎么写呢。
说是阿斯莫德新区，实际是一座卫星城，距离市中心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热水壶发出嘶嘶的声音，桑程彬走过去把盖子打开晾了一会，倒进桌子上的一次性纸杯，小口喝了起来。
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是宁姐递过来的酒杯。
“都满了吗。”桑程彬也翻了翻各大热门影城的票务，“小冬这次又该鼻子长到天上去了。明明距离首映还有两周，首映开始一连三天，阿斯莫德的热门场次全都满了。”
自己没有私家车，如果想去新区要花上的时间只会多不会少，而桑程彬当天还有工作。新区对于两人来说都太远了。
说是低采用率，其实背后还有高挪用率——这也是大通在扭曲的企业文化下依旧保持着大量高质量创新的原因。
桑程彬也是累坏了，感觉身子有点暖意，竟然主动把脚也缩进毯子，缓缓横躺在沙发上。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地方，想要订到连座票，也只剩下深夜场了。
尼格里尼可是接近40度的鸡尾酒，唉……果然是上头了。
他翻身下床，却感觉双脚有些站不稳。
唐宇明硬着头皮又翻了翻。……科技新区影城？
“不过没有座位也是……”桑程彬又往下看了看，“这个怎么样？科技新区影城，之前开张我也去过，环境不错。”
还没反应过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