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下它，转头看向黑鸣。
他利落地拔出灵钉，掀开师兄眼皮，用灵液边冲洗干净疯狂外溢的血液，仔细观察着。
你盯着小猫空无一物的左眼，轻声问，“你们谁来解释？”
其右眼紧闭，睫毛湿哒哒地歪在眼睑处，好不可怜。
“按理来说，十五天内都不会有碍，现下观来，是蛛毒爆发，临时压制受冲击松动，苍虫逃窜入左眼，筑巢并蔓延毒性。”
那是你成年时褪下的一片心口鳞，虽不至于起死人，肉白骨，但吊着人命，还是绰绰有余。
黑鸣点头，给了你一个肯定的答案，“是。”
你无端想起小猫那对苍青色的眼瞳。
他叹了一口气，以指代笔，给李束及传了一道灵讯，随后，扯开师兄缠绕在右眼的布巾。
药顺利吞咽下去，可黑纹没退散，相反，它们愈演愈烈。浓重的墨色几乎不留空隙地爬满他整张脸。转瞬间，师兄倚在你身上，手捂心口，呼吸急促，淡淡的血丝从他唇角溢出，轻易蹭湿你的衣襟。
“那你呢？”你收敛起心神，继续向猫提问，“找黑鸣又是为
你挑挑眉，“你的意思是，他自己不愿意服药，才造成这一切？”
你将灯放下，一把抓住他的后颈，扯他入怀，再捏着他的两颊，历声唤他的名字。
“是，他自愿的。”
“听话。”你掀开他的面纱，指腹不容拒绝地用力按压他干裂脱皮的下唇。
一直缠在你手臂上的黑鸣不知何时起，已经化为人形，站在你身侧。
“按住他。”黑鸣凝出一把细长的灵刃，在虚空比划了几下后，蹲下身，按着师兄的左眼，竖着切开其眼睑。在一片血色中，他干脆利落地挖出了其左眼，“把那块琉璃石给我。”
你拎起靠在你脚边，试图装可爱蒙混过关的臭猫，“你和他中的是同一种咒法？”
黑鸣坐到你身侧，安抚似地拍拍你的肩，率先开口，“这是一种魔界特有的咒法，以苍虫为引，会反噬所有治愈系的灵药与法术，中咒者瞳色皆趋苍青，只有用淬了魔界弦芝汁液的琉璃灵钉才能全解。”
“会还给你的，祁于。”黑鸣接过那枚蕴含着莹白液体的琉璃石，意味不明地说。
他下意识拔刀，手往身侧探去，却扑了个空。
黑鸣疲倦地揉揉眉心，接着说：“我把咒下在右眼，且用琉璃钉暂时钉死苍虫，所以即使服用蛛毒的解药，也不会受反噬。”
你没理他，而是用灵识扫过指戒，检查起当时师兄到底给你塞了什么。
你轻笑出声，师兄还真是，又固执又狡猾，完全不肯妥协啊……
他又挣扎，但微弱到忽略不计。
你赶紧掰开师兄的手，取出那枚一直被他攥在掌心里的石头。
黑鸣将沾染了血迹的眼球丢给了你，温热血肉，甚至还在轻微蠕动，然后，你目睹了一只有着苍青色羽翅的幼虫从里面爬了出来。
“自愿？”
他瞬间乖顺了，所有挣扎就像漂浮于阳光下的泡沫，啪地一下，消失了。
“别。”失去神志的师兄本能抓握着，好似不舍。
“黑鸣可以作证。”
当着你的面，它被扎进师兄的右眼，不同于之前那根，灵钉扎进的瞬间便消散不见，独留一点银光，裹挟走了所有黑纹，铛的一声，一枚泪滴状的苍绿色晶石从师兄眼角滑落。
三样东西，两瓶装了你的血的玉瓶，一枚泪滴状的苍绿色晶石，和刚刚从师兄眼角滑落的那枚相差无几。
黑鸣将血色琉璃石塞入师兄还在溢血的眼眶，又用大量灵液冲洗，始终不见愈合。
不过短短几息，师兄便呼吸渐缓，瞳孔放大，显露出垂死之态。
他一脸严肃地夺过你手上的短刀，示意你将师兄放回到血石上。
你完全懵了，本能地拔刀往自己手臂上划，要给师兄喂血，却被一只手拦住。
“……”他艰难地抬起手，抓住你的手腕。
而且，他左眼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一种诡异的青灰色了。
刀似乎真的不在他身边。
黑鸣将刀平直地抵在师兄右眼处，拇指抵在刀沿处往外撬，扯出一枚由外向里，自眼皮向内深插的琉璃灵钉。
见伤口已有愈合之势，他从储物空间拿出一片淡白色的龙鳞，小心地塞到他的舌下。
你瞬间放下心来，瘫坐在血石旁，
“喵。”跟在你身侧的小猫安慰似地蹭了蹭你。
了，师兄才猛地撑起身，朝你摆出进攻的姿势。
李束及派人送来了一根新的灵钉。
“咒法是我帮忙下的。昨日祁于拿到解药后，本要离去，却在山脚撞见这只猫。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聊了什么，总之，祁于去而复返，求我给他下咒。我，并没有理由拒绝他。”
你不愿再多费口舌，自顾自捏碎药丸，往他嘴里塞，逼他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