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才不会在意奥尔菲斯的心情,他们只想着新闻的内容,想着怎样能提高收视率。
奥尔菲斯将双手放在胸口上,顿了顿,说道:“我一度无法接受弗雷德的离开。你们看见的是我写出来的弗雷德,所以你们不知道他有多爱我。他说他会嫁给我,那是他第一次食言。”
那些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奥尔菲斯早已上车离去了。
弗雷德已经去世一年了,奥尔菲斯从来没有梦到过他,他想他想的快要发疯了。
奥尔菲斯漫无目的的开着车,车窗开着,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奥尔菲斯忽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看见路边开着一朵蓝色的矢车菊。
又是这个季节了,他想。
是你回来看我了,对吗?是你在亲吻我。
奥尔菲斯将车头调转,驶向他一年未涉足的别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屋内的灰尘惊慌失措的逃窜,奥尔菲斯来到花园,杂草长得比花儿还要高了。
矢车菊还未全部开放,零零散散的,似乎也没有从前那般鲜艳了。奥尔菲斯折下最大的一朵,别在胸口。
他走到从前弗雷德弹奏的钢琴,用手拂去厚厚的灰尘。奥尔菲斯坐在琴凳上,抚摸着钢琴的每一个按键,那上面似乎还有爱人的温度,从指尖流到心口。
奥尔菲斯弹了一曲,发现钢琴有些走音。他准备拿出工具调琴,却在打开琴凳的那一瞬间呆住了。
那里面放着几张手写的乐谱,泛黄的纸张在向奥尔菲斯抱怨自己等了多久。他们就在那里静静的躺着,等着奥尔菲斯发现它,弹奏它。在乐谱的最上面用优雅的字体写着曲名——《致奥尔菲斯,名为弗雷德里克的爱。》
上面没有日期,奥尔菲斯也不知道这是弗雷德什么时候写的。他调好了钢琴,将乐谱摆在上面。
奥尔菲斯对音乐其实没有多大研究,也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不像别人能从音乐里听出喜怒哀乐来,从来都是弗雷德给他讲了,他才懂的。
但这首曲子他听懂了。从第一个音开始,他与弗雷德的一点一滴都化成一个个音符,流淌在指尖。
乐曲的开头是平淡沉闷的,仿佛是弗雷德遇见奥尔菲斯前昏暗无光的日子。突然从某个地方开始逐渐变得轻松,像是黑白色的世界突然有了色彩,那是他遇见了奥尔菲斯。
音调逐渐变高,变得慷慨激昂,是奥尔菲斯与他在一起的那一晚,二人心意相通,情浓似墨;再到后来变得婉转凄凉,二人被病魔折磨的体无完肤;乐曲的末尾逐渐加重,那是他们经历万般磨难后坚定的走向彼此。
一曲终了,奥尔菲斯呆呆的坐了好久。他看见弗雷德又出现在他面前,二人相处的时光随着音乐一幕幕播放。
奥尔菲斯笑了。弗雷德总说他没有才华,说缪斯女神没有眷顾他。
骗子。这世间再没有人能写出这样的曲子,没有人的才华能与他相比,这是弗雷德对他的爱意,流至笔尖,跃然纸上。
又起风了,奥尔菲斯脸上传来丝丝凉意。他伸手去摸,发现已是泪流满面。
我为什么会哭呢?
奥尔菲斯将手放到胸口。
弗雷德,我想你了。
奥尔菲斯将乐谱折好,放进衬衫口袋,开车去了一家酒吧。这家酒吧奥尔菲斯经常去,酒保看见他,热情的招呼着。
“好些日子没来了,喝点儿什么?”
“苦艾,金酒,龙舌兰,一块方糖加薄荷,还有满满的爱。”
“好的,一杯弗雷德里克,马上来。”
这还是奥尔菲斯在追求弗雷德时,调的以他为名的酒。当时酒保打趣着说,这酒可烈。
奥尔菲斯说,烈吗?是挺烈的,不过我喜欢。
酒上来了,用精致的杯子装着。向来奥尔菲斯点这杯都会滔滔不绝的和酒保谈论弗雷德多么多么迷人,烦的酒保不爱搭理他。
但今天奥尔菲斯却没说一句话,闷头喝着酒。
“怎么了?今儿调的不对?”
酒保也纳闷儿呢,主动和奥尔菲斯搭话。
“我想他了。”
“谁?”
“这杯酒。”
又恢复了死寂。奥尔菲斯喝完了,杯上还挂着冰霜。
“再来一杯,苦艾多加点。”
“你少喝点吧,我看你都有点多了。”
奥尔菲斯没说话,摆了摆手。
酒又上来了,奥尔菲斯盯着那杯淡绿色的酒,忽然笑起来。
酒保被他吓了一跳,他看着奥尔菲斯,有些发毛。
“没事吧?笑什么?我去给你切点火腿配着喝吧,我都怕你喝出事儿来。”
酒保转身去片火腿,奥尔菲斯从口袋翻出一瓶药,倒了几片放在酒里。
奥尔菲斯吃着火腿,喝着酒。
“你知道吗?他今天给我弹了他新写的曲子。”
“你喝多了,我打个车送你回去吧。”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