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恶心，季祈。”
但李一扬更不解了，“那你……为什么说分手？”
而后却又被月夜下他那不知缘由的脆弱动摇，一时忘记了季柏衍本就是个恶劣的人，就像这席卷而来纠缠不休的噩梦，断断续续地往返于梦境这么久。
于是沈槿主动去吻这滚烫，但期间流转的情意又如潭中月影那般温柔。
那之后的再接触，就是那张潦草写着王力名字的纸条。
“现在先不了，我回宿舍补个觉。”
恶心。
“因为我看我爸很生气的样子，现在他们肯定都不会接受，说不定还会强制我们分开，很有可能还会转学，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
“没事，不用了，我宿舍有点吃的。”
因为独自一人待着，因为发了烧迷迷糊糊的，所以思绪很飘，季祈想到了他还没有同沈槿和李一扬坦白的事情。
中午放学，季祈想直接去宿舍睡一觉，他最近有点缺觉。路过二班的时候遇到了要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沈槿和李一扬。
季祈带着倦意，淡淡笑道：“和好了？”
季祈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出头，是不上不下的时间，他干脆起床读了会书。
和沈槿他们道了别，季祈直奔宿舍，倒头就睡。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一心关心着李一扬的沈槿就是答案。
真是奇怪，明明他们没什么接触，明明他们相看两厌，季柏衍已经渗入季祈生活的每一处，烦不甚烦。
季祈一瞬间凝固住了，这个乌龙也具有连锁反应，一个接一个的误会，最后承受的还是季祈。
李一扬突然觉得之前想着去试沈槿是否喜欢他的自己也很蠢。
“那你怎么办？”沈槿不假思索地问。
“我还喜欢着你。”
李一扬试图起身，他想看看沈槿的脸，可沈槿抱着他不放手。
李一扬还是没懂逻辑，“可就算知道了，和分手有什么关系？”
像是蝴蝶效应，连锁反应，陷入迷圈。
而后他是被热醒的，昏昏沉沉的。
李一扬觉得心脏在这一瞬骤停。
那日季柏衍还解救了差点摔倒的自己，以至于他内心对季柏衍有了点改观，虽然只是短暂的，转瞬即逝。
他的目光热烈，好似碰一下便会被灼伤。
而沈槿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揪着的心落了地。
槿觉得李一扬的话像鞭子，打得他的心一抽一抽地痛。
李一扬哭笑不得，“你的想象力有够丰富的。”
既然要抱就抱着吧，李一扬一手掌住沈槿的后脑勺，轻轻揉了揉。“沈槿，没事的。以后就算我们父母都知道了我们也不用分手的。”
李一扬想起身看沈槿，却被沈槿的拥抱箍在原地。
应该是因为没睡好免疫力下降，早起吹了冷风，所以生病了。
那日沈槿不再回消息，他去找季柏衍对峙过后，季祈怔楞在原地不知多久，收到了沈槿回他的消息。
他被这样的梦纠缠，也觉得恶心。
沈槿觉得，他甘愿在这样的爱里燃烧。
“李一扬，我没有喜欢过你。”
这份清醒让他想到了一年前去给爷爷送丧那天的清晨，他眼前雾水朦胧，有些看不清前方，一出卫生间门就撞见了季柏衍。
“因为我觉得我很蠢。”
李一扬笑道：“为什么？”
沈槿回笑着，“嗯。”他继续道，“要去食堂吃饭吗，叫上竣棋一起。”
一通推拉过后，沈槿破罐子破摔，“你先别看我。”
爱不需要通过测试去验证，爱在点点滴滴，爱在细枝末节。
沈槿松开李一扬，终于对上了他的双眸。
“什么怎么办，爱一个人都没有错的，沈槿。”
睡不好总是会困倦的，季祈往脸上泼了泼冷水，早秋的风透着凉，他清醒了不少。
“要不要我们帮你带点吃的？”
“而且……说不定你家里人还不知道，我们先分了你爸妈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他太累了，身心都是。
“结果是知道了我哥和你姐的事。”
沈槿想表达的是，他的喜欢一直都是现在式，不是过去式。
“对不起，因为我……”沈槿有点难以启齿，“因为我以为我爸知道了我们的事。”
沈槿大概讲了他一时的误会，也为其的一惊一乍而道歉。
还是更深一层的可怕，无限环绕着季柏衍的声音——
想吐又吐不出来，卡在喉间，窒在胸口，不上不下，比被锁了喉还难受。
季祈从梦中惊醒，他还在被噩梦缠绕。
他感觉浑身烫烫的，想必是发烧了。
季祈很少生病的，就算生病了也没人照顾他，都得自己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