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得问七爷才成。为着雅妃娘娘一个杀令,七爷竟出动了死士,强制将娘娘送走了。平常,他可是最听这位娘娘的话呢。”不让他们知道那人的身份,却非要护着那人。这王爷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酒窖里的酒砸得差不多,鱼青鸾的怒气也跟着消了许多。凤七那货还在外头守着,丝毫没有进来的意思。她突然觉着这么砸着酒玩没意思了,这便打开另一边的窗户。出了酒窖。行出老远,她便又自怀中取出蒙面的帕子,拣了块小石子儿包着,再用火折子点着了。这才将火种朝着酒窖的窗户掷落。轰!那屋子沾着些火星子,再度炸了。凤七面色大惊而变。他嘴唇颤抖,不退反进,举起拳头发狂似的一下一下的砸着门板。拳头不成了,他便用肩膀去撞门。一下不成,两下。两下不成,三下。他双眸俱赤,面色惨白。竟是连发个声,都不会了。远处的众死士一见他这模样不对,这便全都冲过来要将他拉开。凤七返身怒吼,“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叫人来救火!”“王爷,没用了!这房子救不回了!”男子的声音透过重重的迷雾刺穿凤七的耳骨,试图劝他别往火里冲。他抬起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撕心的吼,“她还在里面!”话才到这儿,他的喉间终于还是哽咽了。她还在里面。他眼睁睁的瞧着她在里面,他甚至还以为,她摔了他最好的酒,便能消了她心头那口怨气。他甚至大开了府门,叫人放了她进来,还吩咐府内众死士,不论她要做什么,都要他们只作未见。若有必要,还教他们给她从旁协助。只要她能高兴就好!只要她能消了心里这口气,他这七王府里,她随便毁什么他都是愿意的。可他怎么也没料到,这酒窖,竟然就着了火!所有在场的死士都亲眼见着,这一夜,这位冷静的王爷是如何的用自个儿的肩膀费力的撞开酒窖的门,亲自裹了条shi透的棉被想要冲进火场。若非总管在他狂乱之时自身后将他打晕了,想来王爷,必然是要烧死在火场里了。这一夜,七王府里两处大火。烧毁楼宇过半。第二天清晨,帝都下了场好雨。雨势极暴,如倾盆之水。不过半个时辰,便云住雨收。不见半点雨星。因着这场好雨,七王府的大火终于熄了。昨夜失控的七王也在此时醒了。不过一瞬而已,众人便又再度瞧见从来一身清洁无尘的七王,冲进了断瓦残檐之中,徒手翻挖着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们跟着七王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见过他这般的狂乱失控。他薄唇紧抿,一语不发的在灰烬之中挖着,刨着。白色的锦衣并着俊美绝lun的脸都沾了无数的黑灰。一双修长大手黑若焦碳,十指指甲尽断。倒着插进rou里。仔细瞧时,竟已是血rou模糊。可不论谁来劝他,他都不理。在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她。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她给找出来!太子府太子听了珍儿并珠儿的汇报,嘴角微微一弯。道,“能确认,她已经信了你们的话么?”珍儿抬眸回道,“她若真去向那帐房打听,就会知道咱们所言不假。那凤七的帐房,确实是有这些开支的。”“太子爷为何非在鱼小姐跟前抹黑七爷呢?”太子做事,必有他的理由。可是这一回,她们却怎么也想不出,这凤七到底是哪儿得罪了太子爷。为了抹黑他,太子爷竟然动用到了她们二人。
太子长指一划,霜声寒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珍儿很想问,她们潜入七王府这十年,隐藏得这般小心。为了让她二人的身份不致曝光,太子爷一次都没教她二人执行过任务。她们只消做个安静平凡的七王府婢子,便已经足够了。原以为太子爷现在不用她们,是为着日后在夺谪之时,教她二人起最关键的作用。可如今,他居然就只为着这么件事,就把她们两个暗桩给抛出去了。“他凤七非事事与我抢,那本太子又何须与他客气。”他眸中淬着冰冷的毒。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得天下之后,第一个要杀之人,依旧是凤八。第二个,便是他凤七。原先他并没这个意思非要在得登大宝之后杀死自个儿的兄弟。可是如今,他有了。他不能教父皇改变心意,他还不能教他二人之间心结永存么?他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凤七能得到!此时,管事的声音自廊下急切的传来。“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无霜淡淡的嗯了声,这便示意珍儿并珠儿二人退下去。总管与两个婢子错身进了书房,这便上前急急一禀。“殿下,出大事了。”太子挑了一边的剑眉,随随应道,“何事?”“昨儿晚上,七王府大火。”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太子长指一划,打开书页,道,“都知道了。不过烧毁了半边七王府。也没烧死几人。值得这般大惊小怪的么?”“可是太子爷,今儿个七王他一直在徒手掏挖着灰烬。谁劝也不听!”总管的声音透着一抹古怪。太子翻书的手,顿住了。一缕墨发自晨光之中缓缓落下,俏皮的飘至耳边。他的面色攸的刷白,声音到底是暗哑了。“你说凤七在灰烬里挖什么?”“没人知道。问他也不肯说。可是昨儿个酒库着火之时,他却说了一句,她还在里面!只是这个她,却不知道到底是谁了。”昨儿个那时,青鸾在七王府!他的手一下按压在书桌之上,试了几下却依旧没能起身。“他挖了多久?”说时,他的声音暗沉带哑,透着一股子的伤心欲绝。“整整两个时辰,昨儿个夜里火起之时,听说他一直用肩膀去撞那门板,还非要